嵌朱色的金丝,尽显富贵,神圣庄严中又透露出喜庆。
头上戴着镶嵌宝石的金叉凤冠,颈上和手上都佩戴金银珠宝首饰,而她耳朵上的那一副镶着蓝宝石的耳坠子更是引人瞩目,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光芒。这副耳坠子是祖母交给朝歌,说是当年朝歌母亲的嫁妆,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朝歌心酸的收下,也感激祖母这一个多月来忙里忙外为她操办婚礼,不让这个没有娘亲的孙女受一点儿委屈,所有的妆饰和嫁妆都比沈子环的要好。
沈子环与她母亲虽然不满在沈长卿面前吵闹几回,但刚刚父女相逢的沈长卿自然不会理睬,只好生安慰了她们。
服侍的丫头为朝歌上了最后一抹胭脂,惊叹地说:“小姐是奴婢在这个世上见过最美的女子,如今换了婚服上了胭脂,更好看了,简直就是天女下凡。”
朝歌眉头轻微舒展,也回应了一个笑容,她环视周围的一切,她的屋子、院子所有的装饰都与当年无二,仿佛耳边还萦绕着朗儿的笑声,母亲轻柔的教导声,但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祖母在丫鬟的搀扶下满脸笑意地进屋,她眼角的皱纹都已经绽裂开来,什么时候祖母已经如此老了,“莫儿,我的莫儿转眼已经是大姑娘了,都要出嫁了。转个身给祖母瞧瞧,可真美,像你的母亲,特别是这双眼睛。如果你母亲还在,她...她...”老夫人没说完,又感伤起来。
一旁的阿姑忙扶着老夫人,“大喜日子您老人家又哭什么?咱们小姐嫁过去是要成为平王妃的,是去享福的,小姐的娘亲知晓了也会替小姐高兴,老夫人可快别哭了,待会有很多贵客来,老夫人可别让人看了笑话。”
祖母这才止住哭声,用手巾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笑着抚摸朝歌的手,“是是是,今天是我宝贝孙女出家的日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哭呢。”
阿姑又笑着对朝歌说:“小姐,祖母是舍不得你,刚享几天团圆日子,如今又要把你嫁出去了。”
朝歌也一阵鼻酸,不管在记忆中还是这几日的相处祖母对自己都是极好的。她用手擦拭祖母脸上的泪珠,“祖母,平王府离沈府很近,我经常来看您。”
祖母慈祥地抚摸她的头,“看我这个老家伙干甚?你只要过好你的日子就行,祖母就高兴了。嫁去皇家不比别家,自己多仔细点,多机灵点。这么多年不在家里,一些规矩想必你都忘了,祖母让阿姑陪你一起去平王府,给你指点指点,也好不受别人欺负。”
据说阿姑十岁就被卖到沈府中,一直以来都在照顾祖母的饮食起居,如今已经有三十多年,祖母也对待阿姑极好,两人主仆感情极深。朝歌不忍祖母晚年孤苦伶仃,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祖母,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小昭一直陪我长大,她也会陪我一同去平王府,您别担心。阿姑一直陪伴着您,如果阿姑不在您身边,我会担心您的。”
祖母握着朝歌的手,满脸慈爱地说:“我身边还有翠儿、思儿她们照顾,怎么会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再说有阿姑照顾你,祖母才放心。”
朝歌本还想拒绝去,但瞧瞧阿姑,又瞧瞧祖母不容拒绝的神情只好放弃。
朝歌娘亲不在,祖母年事以高,阿姑代为梳发,她拿着木梳子,轻轻地梳着朝歌乌黑亮丽的秀发,嘴里说:“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白发与齐眉,呵,多么美好的誓言,但今生是无法实现了。
沈府外头越来越热闹,看来是迎亲的队伍到了。小昭扶着朝歌走向大堂,沈子环一队人马早已经在那儿站好最中间的位置,老夫人几个颜色使去,他们只好挪步,向旁边移了一点。
不得不说,沈子环这一身侧妃服饰也是很夺目耀眼。
他们按东朝仪式,面朝南而立,等待新郎的到来。
阿姑站朝歌的右边,小昭等一众陪嫁姑娘站在她的身后,而子环右边站着的人,也是一直陪伴她娘亲左右的水姑。
沈长卿已经站在府外头等待那位即将迎娶自己两位闺女的姑爷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