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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人,不能用君子之法相待,只能变通而治。
于是他拿着利益作为诱饵,引诱那些官员与百姓的注意,许诺与他们更大的利益,让他们加入这场战斗。
终于私窑被禁止了,那些地头蛇被一网打尽。他也终于明白孔夫子所言的变通为何物,变通不是放弃原则,而是换一种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信中写到康大人之前在亥县任职四年,如今担任钱塘江县令已经一年余载,政绩斐然,不过父亲,有何不妥吗?”王均以不解为什么父亲要拍人去调查他。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康颉去亥县任职之前是在那儿就职?”
王均以想了想,摇了摇头。
王绪娓娓道来,“康颉当年参加科举,为父作为主审考官,看到他的卷子,我可真是如获珍宝,他的文章洋洋洒洒,字字犀利,当年我就暗想此人一定是个有才之士。中了进士后,康颉逐步成为翰林学士,虽然官职不大,但至少有机会可以面圣。”回想起当年的一切,他笑了一笑,“当时你还小,可能没有印象,他也来咱们府中几次,与你有过照面。”
“既然父亲如此中意康大人,那他怎么会被贬到岭南?”
王绪直摇头,“感性之人,难耐现实啊!康颉是一个十足的性情中人,坚守孔孟之道,眼里不容沙子。但即使是圣人所在之世也是满地的黑暗狼藉,更何况金太公担任丞相之时呢?呵,终有一日他忍不住年轻血气,写了一片奏章,上面满满记录金太公的十六条罪责,不得不说他的文采真好,听到那奏折的人无不动容。但是那奏折还没有到皇上那儿就被劫下,金太公早就备好酷刑等待他。虽然几经波折,康颉算是保住性命,但也被贬地方,不过岭南倒是父亲为他选的好地方。”
王均以顿时被这位康颉大人的事迹震撼,但不解,被派去岭南做官与流放可是相别不大,“父亲选择岭南的意思是?”
“越是穷苦混乱的地方,越能修炼一个人的性格和品行。但当时为父也不确定最终的结果,还好他没让我失望,这些年的功夫就走了出来,现在也到了让他施展拳脚的时候了。”
“让他来金陵?”
“对,让他来。这里才是他的舞台,金陵需要一些办实事的人,而不是一直弥漫于尔虞我诈、修仙论道之中。他也会成为一把利剑刺向金氏,说不定还会名垂青史。”他抽中密信中的一条纸片,上面记载着三五个名字,拿着这纸片拍拍王均以的胸脯,“去顾国公府跑一趟,顾国公看到后自然知晓。”
王均以接过,“是,父亲。”
“也去乐坊一趟,最近太多人盯着苏府了。”他取出另一个信封。
“是。”
王绪说完扬着衣袖走出屋,冲着外头喊,“阿桂,今日请金陵庆戏班来唱戏,把老夫人和各位夫人都请出来看戏。”
那位叫做阿贵的中年男子,腿脚麻利地跑到大人跟前,“是,老爷,奴才这就去办。”他忍住不又说一句,“好久没见老爷如此好心情了。”
的确,今日王绪眼中的雨雾终于消逝,他相信,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