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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是早就给你说了嘛,跟我走,你就不用如此辛苦了。”柳傅年颇为“好心”的建议道。
少女听闻这明显带着几分轻佻的言辞,倒也不生气,只轻笑着看着对方,问道:“柳公子有钱有闲,若是跟了公子确实看起来道是无忧,只是不知,燕姬能将公子留在身边到几时。”
听她这么说,柳傅年一时只觉尴尬,刚想要送到唇边的茶水也被他放回到了桌上,轻咳了一声,拿起放在手边的折扇掩饰性的扇了几下,转头望着茶寮外一片湛蓝的天空。
燕姬看着他这一番动作,也不点破,只是低头在怀中小儿的脸上请戳了几下,引逗着她咯咯直笑,过了良久才再次开口:“公子心里其实是有人的吧,若是有人,就不要轻易对旁人许诺了,有些情话,若是让人听多了,会当真的。”
柳傅年却是已经不再回她,只专心喝着杯中的茶水,内心却是一声哀叹,有又能怎样,自己喜欢上的那个人啊,简直就是如天边明月,哪里是能轻轻巧巧就追上的。
思及此处,又从远处收回目光,笑看着燕姬道:“你说得对,是我唐突了。”
二人相视一笑,此后再无言语。
时至晌午,茶寮里来往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时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燕姑娘,再添杯茶来。”
不远处传来客人的招呼声,燕姬答应了一声赶忙把怀中的孩子还给了柳傅年,去提起灶台上的茶壶给客人加水。
柳傅年接了孩子,抱在怀里逗弄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瞅了个不太忙的空档,将燕姬又拉来了桌前,打听道:“燕姬,你可知咱们这平洛镇上哪里有大点儿的宅子。”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最好周围空旷安静些的。”
燕姬坐在他对面想了片刻,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咱们这镇子不大,也都是寻常人家的房子,公子若说想找好点儿的,那就只能数镇子东头的那间别院了,只是这别院……,我到真不建议公子住进去。”
柳傅年好奇道:“哦,这是为何。”
燕姬有些为难的咬咬唇,然后神秘兮兮的靠近柳傅年,低声说道:“我也是听来这儿喝茶的客人说的,不知道真假,但传的邪乎得很。”
“怎么说?”
“那地儿闹鬼啊。”
柳傅年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心想,‘你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都不是人,所谓妖鬼一家,即便真的有,哪里能吓得到我?’
燕姬看他仿佛是在取笑自己,一时间也是来了气,撅起嘴来生气道:“我给你说,你还别不信,人家都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柳傅年看她生气了,赶忙忍下笑意,抬手倒了杯茶送到燕姬面前,示意道:“还请姑娘慢慢道来。”
燕姬没好气的接过柳傅年手里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才说起了这事儿的始末原委。
要说这平洛镇东头的那间别院也算是有名堂了,原本是这城里一户姓李的财主建了来送给自己包养的外室的,据说那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举手投足间俱是万种风情,将那姓李的财主迷得是七荤八素,即便是知道家有悍妻,不能正大光明的与美人携手,也是不肯轻易放弃这到手的美色,于是便就想了这么个金屋藏娇的主意。
把美人送到这离城里远一点的镇子上,自己没事就以出外做生意为借口,偷偷溜出来与佳人私会,二人如此偷偷摸摸厮混了大半年,竟然也没让家里人知道,再加上那别院地方偏僻,周边也没住几户人家,邻里间也只是知道哪里住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但其余种种,皆是一概不知。
原本这么着过着也没什么,两下相安无事倒也太平,可坏事儿就坏事儿在了这小妾的性情上。
这佳人生的年轻貌美,且又正是二八年华不甘寂寞的时候,虽然那李财主每个月总会抽那么几天来陪她,但剩下的绝大多是时候还是独自一人的寂寞,更何况她还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如此长久下来,自然是守不住,于是一来二去,竟然跟别院里的一个小厮给勾搭上了,二人常趁着姥爷不在,背地里偷欢。
原本偷偷摸摸小心着点也没什么,可偏偏他们是个不知轻重的,有一次二人又偷偷摸摸缠绵床笫的时候,竟然被突然来到别院的李财主给撞见了。
李财主被眼前看到的香艳一幕给气个倒仰,一时间大发雷霆,让人动了家法,将这二人给生生打死,尸体给埋在了后院的花圃下面,自此之后,那别院就再没消停过;常有下人看见有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夜半出来游荡,俱近距离所见的人说,那女人身形颇为肖似那死去的小妾。长此以往,此地的下人也是人心惶惶,不敢再在此地做工,纷纷离去。
李财主原本修这个别院就是为了与美人幽会的,如今美人没了,他也没了再去打理的心情,索性在院门上加了把锁,将这里彻底封了,再加上周边荒芜,如此数年下来,即便是不闹鬼,哪里如今也荒芜的与鬼屋差不了多少了;虽然后来财主有心出手,但本地的人大多知道内中因由,也鲜少有人问津。
且最近听那周边居住的镇民说,那宅子这段时间更加邪乎了,明明是座荒宅,这几日却一到半夜就灯火通明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笙歌管弦丝竹乐声,甚至有好奇的偷偷爬墙头偷听过,似是还有男女追逐调笑的声音,好不热闹,但到了白天又是一片死寂,丝毫没有人烟的感觉,着实诡异,于是,大家就更不敢靠近了。
“所以我说嘛,这宅子,你住不得。”燕姬说的口干舌燥,抬起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抬头去看对面的柳傅年,发现对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甚至还看起来颇有兴味,仿佛是更有兴趣了:“你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柳傅年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微笑着说道:“呵呵,听起来,也没什么嘛。”
燕姬道:“这还没什么啊,我看你就是没见过厉害的,小心真见着,吓死你了。”
“不就是个女鬼嘛,说不定还是个佳人,怎么就吓死了。”
燕姬在一旁听的很是无语,扶额叹道:“公子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