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份再高贵,终究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
前几日就是默言十三周岁的生辰。往年这时候,安后都会亲手为她缝制一身新衣,但是今年她的生辰礼物却格外的讽刺。
离风的人已经将袭击她的幕后真凶探查出来,那人正是她的大皇兄,嘉贵妃的儿子他父王的长子。
安后为人较为宽宏,且处事公正,并未与宫中之人有过仇怨。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默言的出生不被母后和哥哥之外的人期待。
父王对她不严厉不亲近,如同陌路人一般,几个哥哥也同她没有多少交情。
那日,她被大皇子康玄安强行带去他的宴会上,见到了那个被默许来接近她的男人。
之后的事,默言记得不清楚,但隔了很长时间,她才见到断了一臂的康玄安。
康玄安面色阴沉,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有着天差地别。
皇室宗规规定,身体残缺之人不得参与皇位之争。
康玄安心思狭隘毫无容人之量,之前强拉着默言参加她的宴会,本就是想将她于他人。
虽说那日事成,但后来却被康玄北搅黄了,康玄安一心促成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后来,那人又主动联系康玄安,只要康玄安将默言带去送与他,那么康玄安之前与他计划的事情便还算数。
康玄安一直在极力挽回与那人的合作。得到如此消息,他便知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莫言竟然不见了踪影。
莫言的腿自大腿中间往下都被冻成了深紫色,就算隔了那么长时间,腿上的淤血也没有消下去。
之前请的大夫也在她腿上行了针,但莫言的腿依旧没有丝毫知觉。
齐子风写了药方着人去取药。离风在乐安有隐秘据点,很快这些药变凑齐了。
熬好药浴的汤汁,齐子风让离风的两名女子帮莫言泡药浴,泡完药浴齐子风便开始在默言全身施针。
默言双腿的经脉皆被冻坏,腿部积压了很多淤血。需得将腿部的淤血全部排清之后才能继续修复她腿部的经脉。
但最终,治愈的可能性很小,虽不至于截肢,但对默言以后的行动还是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默言左手的经脉也被冻坏,但相较于她的双腿来说,左手复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施针的过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以莫言现在的状态来说,并不能用麻沸散。整个施针过程中,默言死死咬着牙关强忍了下来。
身体再大的疼痛,都抵不过莫言心中恨意。
施完针,莫言沉沉睡了过去,这些时日她都没能好好休息。
齐子风坐在房中思虑良久,还是决定提笔写信,将默言的事告知康玄北。
默言被离风之人找到之后,仅仅只联系了他,对其他人一字未提。但作为默言的亲哥哥,康玄北有权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因为这件事情,会对他们以后的决定带来重大的改变。
默言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在一阵心悸中醒来。
她这段时间会不断地梦见她那是受袭的场景。睡梦中蜷缩在雪地中的那种刺痛感会一遍一遍地向她袭来。
康玄安带她去宴会的场景,也会不间断的出现在她梦里。梦中的碎片让她知晓,当日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但这些碎片却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场景。
默言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发呆。齐子风推门进来看见莫言醒来,也未多说,只是伸手替她把了把脉。
“齐子风,你能告诉我一年前康玄安的宴会上,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默言轻轻问道。
“你真想知道?”齐子风收回手替默言将被子掖好。
“我想知道。因为,我能失去的,对我来说就是我绝对守不住的。”默言说道。
齐子风沉默了很久。
“康玄安与外敌勾结,要将你献于他人。”齐子风说道。“那日,你被康玄安强行送到那不格勒的床上,我们去晚了!”
“呵呵!”默言讥笑道:“你对我施针了吧!所以那日的事我根本就不记得。”
“是!”齐子风回答道。
“谢谢!”莫言轻声说道。“我为你迄今为止为我和哥哥做的所有的事情向你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