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白禾非常喜欢这种温暖。
半年前,白禾和同学们硬是毕业年级,不过高三下学期郊游没有因为临近考试而被取消,依旧如期进行,维持着学校多年不间断的夏季郊游传统。
郊游那天,方浩有点怪怪的。具体也不说不上来,可就是感觉怪怪的。上路不久,白禾就发现到这个腼腆男孩子神情的异常,似乎有点紧张。
她走过去轻声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啊?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方浩脸刷得一下红到了耳根,他感觉身体烫的可以烤熟红薯。“没...没有。我就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说吧。我能帮一定帮。”
“我...我...我...我...”方浩急的左顾右盼,居然结巴了。
“咳,真是憋死我个急性子了。这样吧,你先不要慌,组织一下语言。待会儿你看我眼色行事,等我的信号,咱找个没人的地方,你遇到啥事再跟我细说。”
方浩的脸再没有恢复正常过,一直保持着一种红的很好看的颜色。他不敢看白禾,他谁都不敢看。
白禾给他打了好几个眼色,他都没反应。
“这个闷犊子”白禾吐槽到,向着方浩的方向走过去。
“你跟我过来一下!”她勾了勾中指,霸气地说。
两人移步十几米开外,站在一颗大树背后,回避可能出现的同学的目光。
方浩太紧张了,摒住呼吸不敢说话,一时间,脸胀的更红了,像是猴子的屁股。他伸出头朝人群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往自己这边看,吸了口气,挺了挺胸口。
“说吧,受了啥委屈?瞧你气的,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
“白...白禾,我...可以喜欢你么?我第一次发现你在看我,我就再也不能忘记你的眼睛。”方浩豁出去了,胆也大了不少。
白禾被反将一军,惊得一时语塞。虽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不过她自己知道,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男生,总能让自己觉得温暖平和。
今天让方浩这么一告白,白禾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或许就已是“喜欢”。
经过这一场表白,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气氛慢慢凝至冰点。方浩在默默等着“宣判”。
白禾看似面无表情,实则胸有惊雷。尽管情绪翻江倒海,奇怪的是,在这个腼腆羞涩的男孩身边,自己竟然不觉一丝尴尬,反而觉得很心安。
无言,沉默,十分钟过去了。薄薄的窗户纸一捅而破,心里的狂风呼啸而来。
“恩...白禾,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自私,跟你说这些,请忘了我刚刚的胡话吧。”
白禾还是沉默。
他自顾自的说:“我经常做一个梦,在梦里,前世的我是一只拨浪鼓,哭得很厉害的婴儿见到我就可以止住哭声,我总能给别人带去安宁和平静。你呢?如果有前世,你觉得你会是什么?”
“我觉得我会是一颗草。身板很小,腰肢很细,颜色青青惹人爱...”
话音未落,菜菜子朝着二人走了过来:“白禾,白禾,你们两还在哪儿杵着干嘛?快过来。”
飞快的,白禾用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额…额额……,你可以。”
方浩眼睛放光,“真的?”。
白禾没看他,匆匆跑回了人群,只留下一句:“真的,就等毕业后。”
从那以后,有了“我可以喜欢你吗?”和“你可以。”的青涩承诺,两个人交会的眼神里多了一份默契,也多了羞涩和青春的柔情。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桃李不言自成蹊的秘密。
记忆还在脑中盘旋,电影却已经结束,影院的灯“哗”的一下打开,只有白禾守着记忆还不愿走,时间却推着她往前,不由分说。
白禾虽然内心骄傲,但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扫视整个电影院。她想再看看方浩,看看这个人是否内疚,是否后悔,是否惭愧,即使她知道这个人已经抛弃了承诺。她也想看看这两个人又是如何的恩爱,想知道为何自己心会这么痛。
这些小动作她完成得毫无痕迹,正如同当时她轻轻的说那句“你可以。”
“他们根本就没进来,开场前好像有事先走了。”菜菜子说。
尽管对方浩感到失望,坐立不安的两个小时,她都在隐隐地希望,希望方浩会来找她,解释清楚或者给她一个交代。甚至,她还抱有一丝卑微的期待,期待方浩回心转意。这样的话,被抛弃的人就不是自己了。
虽然自己清楚,真的不值得,但是心却还是不争气地疼,如同针扎,一波一波,十分真实。顿时觉得自己很好笑。
“有个大八卦,你要不要听!”菜菜子有点兴奋,“刚才我在小群里面,把方浩和陈璐事情说了。”
“哦。”
“你都想不到!方浩出走多年的妈妈回来了,还成了一个女老板,据说可有钱了。怪不得陈璐一下子就贴上去了。我就说陈璐这种抹茶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性。”
“这样啊。”白禾显然没有认真听。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感觉心情很down,很不高兴。”菜菜子一脸疑惑。
“没什么,被刚刚的电影触动了。”
“拜托,刚刚明明是个喜剧电影。”
“我好像失恋了。”
菜菜子一脸惊愕,什么时候?在哪?和谁?怎么就恋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握在手心里的泪,化了气,不留痕迹。
放在心里的那个人,移了情,留下一片狼藉。
这就是,年少时朦胧的爱情。
还没开花就结了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