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礼,转身便离去了。
我怔在原地半天,不敢相信阿顺会如此做,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他便如此不喜娶妻吗?
我气呼呼的回了房,李邴见我一脸挫败,早已心知肚明,还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人家未必领你的情,便是亲姐姐也要注意分寸才是”。
我正有气没处撒,一下子将手中的画像朝李邴扔过去,李邴武功高强,轻轻松松的便躲过去了,道:“嗬,在外面受了自己亲弟弟的气,舍不得打骂,回来找你夫君我出气,你倒真是我李邴的好夫人啊!”
我知道李邴是玩笑话,可我还是不高兴,坐在床边依旧满腹怨气。
李邴见我如此,道:“人各有命,你做了这么多,可问过阿顺是否愿意?万一人家有意中人呢?”
我抬头道:“这怎么可能呢?阿顺从来都是只知道读书练功,从不会和我大哥二哥一样,与府中婢女们动手动脚”。
李邴笑道:“你就这么了解他?”
我十分肯定:“当然,我是他阿姐”。
李邴不再与我争辩,只是摇头。
郡公府中建有一个小湖泊,湖心有个凉亭叫钟情亭,倒是挺好听的。
夏日时我最爱在那里乘凉,长安便有一个落心湖,景色优美,我还在闺中时,常和伽罗去那里游玩,不过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也不知李邴为何也为他府中这个湖泊取了这么一个名字,难道是拿他这小小的陇西郡公府比作长安了吗?
夏日夜晚的婵吵得我睡不着觉,我心中又因白日之事烦躁不已,我的贴身侍女们都去歇息了,三铜这两日也不知怎么受了风寒,不能伺候,这丫头很少生病,况又不是什么寒冬腊月的,这是怎么了?
没办法,我便只能由两个丫鬟陪着在府中转一转。
正经过落心湖旁,见阿顺独自站在亭中,孤身一人,月光照在地上的人影也是一个,一人一影,尽显悲凉。
我忽然不生气了,只觉得心酸,命丫鬟远处侍立,自己走进凉亭。
“阿顺”我叫他。
阿顺回过头来,见来人是我,连忙行礼:“阿姐”。
我笑道:“坐吧”。
我俩便坐在石凳上,我看着他不说话,他忽然道:“阿姐对不起”。
“为何事?”我明知故问。
“我,辜负了阿姐一片好心”阿顺道。
原来他心里很明白,我道:“你既知道,为何还要辜负?”
阿顺停了好久,看着我道:“我若不辜负阿姐的好心,便要辜负另外一个女子对我的一片真心”。
我一惊,连忙问:“是谁?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苦等我多年,我不能再负她”阿顺的眼神坚定不移。
“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与她究竟有什么事?”我若知道他有心上人,绝不会逼他的。
阿顺娓娓道来:“我认识她时,她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老是咿咿呀呀,在我旁边说个不停,可能是这样我才慢慢注意到了她,她很啰嗦的,我曾笑话她像个上了岁数的老妇人,我知道她对我的心思,我还厉正言辞的告诉她,我俩身份悬殊,她不可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她哭着道,没关系,就算我如今心里没她,她也会一直在我身后,只要我一回头便可望见她,等有一日我想通了,便是只做我一个小小的通房也甘心,我当时觉得她傻的很,哪有一个人会执着的等候一份不可能的爱。后来我去了边关时,一年又一年,我自己都对回来不抱多少希望了,有时想起她,觉得她一定是被主子嫁出去了,或者也已经不再等我了。可当我回来后我才知道,她原来一直都在等我,哪怕等成老姑娘,就只等我的一回头”。
阿顺突然侧过脸去,用极快的速度抹了抹眼角,但我知道,他落泪了,他一直很少落泪,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从未落过泪,即便从马上摔下断了腿也是紧咬着牙,不曾哭过。
在他心中,那女人很重要吧?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阿顺忽然又笑了,对我道:“阿姐,她很傻是不是?”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也笑着点点头。
我不好去问阿顺那个女人是谁,他不说我便不问,可又突然觉得那女人我好像也熟悉,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