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是掐着时候摆的膳,只是我同你母亲、婶婶们商讨着你哥哥的婚事,也不急着动筷。”楚老夫人道。
楚宛的哥哥名唤楚悦,今年刚满了十八,按理许多公子在这个年纪即便未曾娶妻纳妾,大多也是有通房的,她哥哥身侧却干干净净,可见人品贵重,又年少有为,任都指挥使司经历司经历。经历这个位置虽然不高,但再往上升可就不得了了,何况还他有个在内阁任次辅的祖父,且外貌英俊硬朗,在邺城未曾成家的一众公子中算得上是翘楚。
如今到了成婚的年纪,家里给说了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家的嫡幺女柳眉。两家已交了庚贴,定过聘,只等来年春天柳眉及笄,八月里就要将人迎进府。
只是刚听得楚老夫人说,这柳眉前些时候小日子里落了水,如此大病一场,怕是不大好了,柳家的意思是想再养几年,身子养好了再嫁过来,这一场闹得大,楚家也明白,这一养怕是不晓得要养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般模样,楚家若要退婚,也是情理之中,柳家自然不会有微词,只是在外头难免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且楚悦年纪也不算小了,再要相看世家大族的女孩儿,只怕是不易。
便是这么个原委,楚家很是头疼,一时进退两难。
听及此,楚宛脑袋里下意识地冒出今日安仁宫那个身影,他日后也是要成婚的,不晓得他是否也会相看女孩儿,唔,应当不会,殿下娶正妃,好像都是皇上、皇后挑中了直接赐婚定下的。
那么成婚过后呢?楚宛年纪小,还不曾明白成婚是个怎样的光景,是像她父亲、母亲那般么?唔!会有女孩儿像她母亲对待她父亲一般对待他么?
楚宛这般想着,脸却先红了。
“宛姐儿这是怎么了,脸红红的,可别是夏日里贪凉,受了风寒,发烧了?”楚老夫人关切道。
“不……不是,老祖宗切莫忧心。”楚宛连连摆手。
“许是宛姐儿年纪不小了,听了他哥哥的婚事才将脸红了。”她二婶打趣道。
楚老夫人听了大笑不已,直道“来日宛姐儿说亲,定要说与这赵国最好的儿郎!如今宛姐儿常在宫里走动,最好到时让老爷向圣上讨了赐婚的恩典。”
这“赐婚”两字落入楚宛的耳里,却越发让她浮想联翩。
以至于连续好几日上书房时,这位向来是师傅眼里的好学生楚宛,走神的次数不亚于淳铭。
“宛姐儿,你是否有事瞒着我们?”溶锦问。
“没……没有”楚宛忐忑。
“定是有的,你这几日上课老是走神,被抓包的次数都赶上铭弟了。”谢桓插嘴道。
淳铭“就是!”
等等。
淳铭“???”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将楚宛围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出又出去不得,可要让她说些什么,一想到那个念头,整张脸又烧起来,像只熟透的大虾。
“你们……你们别问了!”楚宛气急。
谢桓却不依不饶,她越是支吾其词,偏偏就让人越觉得有些什么,“你该不会做坏事了罢?”
“没……没有!别问了!别问了!”
“往往恼羞成怒是被人戳中了心事的体现,你指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谢桓觉得自个儿聪明极了。
“真的没有……”楚宛着急地哭了。
旁人都未反应得过来。
恰逢这时沐锋从这里路过,看着众人中间哭着的楚宛,脸色略微阴沉。
直直地走进亭子将楚宛拉出好远,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也不说话。
还是楚宛先反应过来,向沐锋行了礼,“臣女见过二殿下,二殿下千岁万安。”
“嗯。”依旧冷冷的。
楚宛下意识以为沐锋觉得刚刚自己是在告密,连忙摆手解释,“我……我没有将你那日的事说出来!”怕他不相信,又连忙补了句“真的!”
沐锋听得她的解释,脸色越发阴沉难看,先前在御花园听见她的哭声,以为她被欺负了,特地将她带出来,谁知道她想的却是这茬儿,罢了,想也想得到,他们几个平日一向是玩的好的,怎么可能会欺负了她去,倒是他多管闲事了。
“你以为我将你带出来是因为这个?”沐锋这样问她,却不等她回答,只留下句“罢了”,便大步走开。
楚宛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刚刚消下去热意又蹭蹭地冒了上来,像是在证明着什么一般。
楚宛觉得太过丢人,又掩面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