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样的府邸,若是想要个别出心裁的,他去想法儿弄。
即便池钧一向是个守规矩的人,想着这到底是往后一生的家,也动了心思,隔不久,便画了张图出来,那是很别样的一张图,想必池钧他,用了很多心思。
得池钧所愿,谢桓先去求了皇后在正德帝面前说话,又求了永宁侯给他前前后后寻人。
如今邺城世家勋贵都晓得,谢世子为着大殿下的府邸,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溶锦也晓得池钧的事,谢桓一向是放来第一位的,也不再问。
过后下学便一个人往清露宫去了,瞅着御花园池子边的莲花开得好,便折了一朵来,瞧病人么,总得带点什么不是?
快到清露宫时,却听得两位宫人在路上嘀咕“齐国来的这条狗好大的排场,给他洗完了衣袍还要紧着送来,半点耽搁不得!”
身旁另外那宫人也笑,“宫中传言,他前些时候在校场为救嘉贤公主,腿都折了,也没得公主半分青睐?”
“莫说青睐,我亦听说嘉贤公主因此反而厌弃了他?”
“为何?”
“好像是当时嘉贤公主恰巧倒在他怀里?你想,我若是嘉贤公主,倒在这么个人身上,这同被宫里的内侍轻薄了有什么分别?是我,我也对他避如蛇蝎。”
“真是,近日谢世子他们也没有来清露宫了,只怕,也是瞧着嘉贤公主的脸色。”
“你莫说,谢世子那样的人物,才是配得上嘉贤公主的人呢?你不妨大胆想想,或许谢世子心悦嘉贤公主呢?这狗这样的做派,怕是也遭谢世子厌弃了……”
那宫人还欲继续,背后却被人重重踢了一脚,扑在地上,不等她呵一句“是谁!”
转头身边的人也被踢了一脚,抬头一瞧,正是她们口中的嘉贤公主。
“宫中传言?谁传的言?”溶锦一脸怒色睥睨着她们。
“奴才……奴才不知……求公主饶恕奴才!奴才再不敢嚼舌根了!”两名宫人连忙磕头认罪。
“不知?若是不知,便是你们传的言。”
此刻两名宫人跪在地上,溶锦站着,随后弯下腰来食指抬起其中一宫人的下巴,“编排主子,本宫要怎么罚你们呢?”
“奴才们再也不敢了,只求公主不要责罚!”两名宫人在溶锦的威压之下,不敢抬头,只一味地往地上磕。
“不要责罚?那不行啊~”溶锦瞧着地上的二人,忽的一笑,“宫中是否还传言,慎刑司该添人了?”
宫人听闻大吓,还不曾多求几句好话,只听溶锦道,“去前头清露宫跪着,跪足十二个时辰,明日这时候,去慎刑司罢!”
“公……”求饶之词卡在喉咙,抬头只见溶锦眼神吓人,二人才始知,今日完了。
心如死灰,只膝行着远去。
溶锦站在原地,瞅着手里的莲花,原本是要赠与稷言的,此刻却,半步也走不出去。
她从来没有这样责罚过宫人,她深知宫人们伺候主子是很不易的,便一向很体恤她们,从小因知自个儿喜欢乱跑,宫人们跟着费力,出门时,也从来都不遣宫人跟着。
长这么大,连肩辇也只传过那么一回,此番为着她们胡言乱语,却直接一罚便罚去了慎刑司。
到底虽是胡言乱语,不可否认的是,溶锦心虚了。
在原地杵了许久,终究没有勇气往清露宫门口走去,身下离清露宫也很近,转头这面这宫墙便是清露宫的宫墙,若是从这里翻进去,是稷言的院子,她伸手抚了抚,开口是一句“对不住,容我再想想”。
转身便离去。
稷言在院子里将来龙去脉听了个真切,也听见了那句“对不住,容我再想想”。
随即苦笑一声。
他舅舅也在院子里,该听不该听的,也听了个囫囵,“你们这代少年人的把戏,是比我们当年要多一些了。”
稷言转头不满地瞪着他,他方知既是少年人,多少也有些叛逆,他心中引以为重的事,说不得。
说了,那是要翻脸的。
便道“你当我不曾说过……”
稷言不理他,转身去开宫门,果真有两名宫人跪着,身边摆着盛他衣袍的托盘。
他弯腰拾起自个儿的物件儿,对着宫人说,“不必跪了,你们走罢。”
两名宫人恨恨地说,“公主罚,不敢不从。”
稷言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好心肠,她们羞辱了他,还上赶着做好事,只是他一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在眼前杵着,“爱跪便跪罢,跪远些,挡路了。”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凭什么指使我们?”这话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我算个么,一句话能教你们连慎刑司都没命去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