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珍惜地不舍得喝下似的。本想说些什么,但父女二人实在太久没有交际,一时之间连极为擅长纵横捭阖的宰相大人也有一丝丝的尴尬。
倒是姬沙颖,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难过地皱起了眉头:“父亲的脸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我只听母亲说您是病了,再多的情况倒也是不大清楚了……”
宰相一时之间忽然胸口发闷……早说你以为我只是病了,我还会放你进来么!
但人都坐在面前了,自然也不能再想这些无用的,宰相实话实说道:“不碍事,除了有些痒倒也没太大毛病……医者也说了四五日便可痊愈。”
“四五日便能好?可看起来如此严重啊?”姬沙颖故作思索:“是颖儿孤陋寡闻了么,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病,类似这样的……也是极其严重,起码得治疗好几个月。”
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聪慧无比,宰相眼底掠过一丝阴冷:“……是中毒。”虽然不愿说,但更不愿是自己女儿自己猜到的。
“谁敢如此胆大包天!”听完,姬沙颖猛地睁大她的双眼,眼里尽是愤恨,气地胸腔都颤抖起来,仿佛随时会咳嗽起来:“父亲可不能让他欺负到我们宰相府头上来了!”
宰相心一触,又兀自感动了起来。本以为人到中年……地位越高,心会越来硬,却在这一瞬间,被这个疏离许久的女儿给温暖了,柔声安慰道:“这是自然,敢得罪我们宰相府的,一个也跑不掉!”
“可实在太奇怪了,您今日不是没有出府么,为何会中毒?总不可能是府里的人干的吧?”姬沙颖轻咬贝齿,不等宰相回答,便道:“……您好像也没彻查此事,难道跟七殿下有关么?”这也能说得通了,胆敢有能力给宰相下毒的,却只用这种恶作剧般而无真实痛痒的,也就只有七皇子了。
“颖儿还真是聪明。”宰相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忽然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这些话,他也是不敢跟夫人提起,就生怕那女人知道了又是整天担惊受怕一惊一乍的,露出更大的马脚:“不过,你这到提醒我了。”
倒是自己多虑了,姬沙华姬沙颖的事根本跟宫中的旧事没有丝毫的关联,虽然可以肯定这次中毒跟殿下脱不开干系,但此毒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比起惩罚,它更像是一个警告。
试问,如果殿下真的知道了他母妃去世的真相,又知道自己刻意隐瞒多时,企图在日后稳定后拿此作为要挟——还只是会下这么无关痛痒的毒吗?那定是会想尽法子将自己一家都给碎尸万段了!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还有转机,尽管事关心爱的女人,但如果跟宏图伟业相比……他知道年轻的太子候选人现在究竟会选择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提点了眼前的父亲,姬沙颖配合地露出了笑,却又转眼慌乱了起来:“可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难道——是他知道了我其实不是五姐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