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御医。”凌若又仔细问了他几样别的注意事项,这才让下人送他离开。
身旁苏宴的咳嗽声又传了过来,凌若连忙端了水递到他手边。
苏宴喝过水,脸色却显得更苍白了些,凌若见他这副样子越发忧心忡忡,连忙拉起他来:“你别忙了,回去休息!”
“凌若!”苏宴裹了她的手,拉她坐下,无奈道,“国事繁忙,东越一面要治理内情,一面又要应对战事,身为一国之君,这个时候不能歇息。”
“可你现在已经病了!你若是休息不好,就算是处理得了一时有什么用?若是让病情严重,国家大事还不是得晾着?”
苏宴无奈叹了口气:“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又怎能歇息?”
凌若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苏宴的手指摩挲在她手背上:“没事,我注意些便是了,药我会按时吃,不会像从前那么累着。”
“那我陪着你!”凌若在沉思片刻之后,坚定不移地说出这句话来。苏宴本要拒绝,但看着她的面色终是点了点头。
从前陪他的事情没少做,所以凌若此番做起来驾轻就熟。
苏宴持了朱笔在每一章奏折上批阅,字迹有力,笔锋凌厉。
凌若看了片刻,见书案上有多余的笔,便开始学着他的笔迹临摹起来。
刚开始只是随意写写,到了后面,她已能感知一些苏宴笔锋的技巧习惯,干脆将他批阅过的奏折搬到旁边的小桌上,自己学着他的笔迹一个一个的写。
凌若是有私心的。
国家大事很累,苏宴一个人总会有身体吃不消的时候,如果她能帮到他,定不遗余力。
因为带了目的性,所以她学起来格外专注认真。
她不太喜欢写字这种繁琐又墨迹的事情,但此刻却静下心来。写着写着,有的字约莫也有了五六分相似。她看着自己的成果,忍不住舒缓眉梢。
苏宴在那头间或抬头,或看到凌若紧皱的眉,或看到她亮晶晶的眼。一会儿是苦恼凝神的模样,一会儿又是舒缓愉悦的样子。
他一时看得有些出神,奏折上落了大大一滴朱红方才察觉。
失笑将那一点朱红用了字来遮掩,他继续批阅起来。
宫人一件换过了两盏灯了。桌上的奏折也终于批完。
苏宴弃了笔,来到凌若身后,桌前伏案的人却半点不自知,依旧在与他的字迹较劲着。
苏宴眉目舒展,忽然就握了凌若的手道:“你照着上面的写,即便是临摹也只是学了个外形,想要有更进一步的成果,求助于字迹本人岂不是更好?”
“可你很忙啊。”凌若一面嘟哝着,一面见他握了她的手开始落笔。
他的掌心温凉,却是让人心安的味道。有黑色字跃然于眼前的白纸之上,一气呵成,是他颇有些凌厉的笔锋。苏宴握着她的手接连写了好几个字,正如他所言,跟着他的笔锋来写,更能精准的感知到他笔锋的习惯,掌握其中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