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小餐馆内正在用餐的其他人,大多都不太认识,而当他的余光看见正在角落里独自喝酒的一个中年人时,不由目光一亮。
“米师傅,你也在吃饭啊?”楚南拿过自己叫的啤酒和杯子,便主动走到了那喝酒中年人面前,笑着道,“我是楚南,你还记得吗?”
那中年人似乎喝了不少白酒,脸色微红有了点点醉意。他抬头朝楚南瞧了眼,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哦,老许家的那个小子楚南!哎呀,这好些年没见,你倒是长大个了。”
“嘿嘿,米师傅你瞧你说的,这都有多少年没见了,记得认识你的时候还是小屁孩呢!”楚南想起童年的时候就不好意思笑道,“那次偷厂里的废铁,还是你宽宏大量放了我,这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哈哈,你小子……还记得当年的事儿呢?”米师傅抿了口白酒,笑着拍拍他肩膀,又突然叹气道,“当年钢铁厂效益好,废铁堆的多,你们这些工人子弟平时没钱填肚子就想偷铁卖钱,这我也能理解。可惜现在,钢铁厂一年不如一年,哪怕是废铁,都已经没的偷喽……”
楚南当然知道千湖市钢铁厂效益每况愈下的情况,其实不光是钢铁厂,千湖市本身有好多家大型国企都面临时代进步的各种烦恼,很多甚至已经倒闭或破产被兼并。
这时候老板把菜端了上来,楚南与米师傅干脆并成一桌,又互相喝了几杯。
酒过三旬,楚南壮着胆子出声提问,“米师傅,你可是钢铁厂的老学究,不在家里做学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
在楚南记忆里,这位米师傅可不得了,那是当年厂里聘请的技术研究员,就相当于研究所里科学家教授的那种感觉。如今再瞧他灰头土脸颓废的样儿,哪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米师傅摆摆手,略带醉意的苦笑道,“厂里没有资金投入进行研发新钢材提炼,我都已经俩月没事干了,还做什么学问。哎,钢厂越是不加大科研投入,越是生产老套的粗钢就越是没销路,越没销路亏损就越是严重,这是恶性循环啊……可钢厂那些领导个个都根本不重视,说来也是我们没用,研究合金钢配方都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合金钢啊……”楚南身为钢铁厂的工人子弟,多少从小也是耳濡目染的,了解一些关于钢铁行业的知识。
千湖市钢铁厂技术落后,只能生产最原始的粗钢,也就是最初的钢胚。而现在华夏国生产钢胚的厂商过多,房地产行业又不景气,自然造成大量产能过剩,卖不出去。而现在市场上销量好的钢材,都是经过后期加工的各种合金钢成品,可惜千湖钢厂造不出来,自然越混越不行了。
“不说这个了,来,陪我再喝几杯。”米师傅主动给楚南倒了杯白酒,递过去道,“咱爷俩有缘相见,走一个。”
还没等楚南拒绝,米师傅便一饮而尽。他看出来了,这米师傅纯粹就是借酒消愁,想要靠酒来打发苦闷的时间。确实,对于一位钢铁研究员来说,没办法继续进行研究就是最痛苦的折磨,和游手好闲又有什么区别?
看见米师傅这么痛苦的模样,楚南说实话有些于心不忍。如果能帮米师傅搞定合金钢的提取办法,就能让他不再这么颓废,那该多好啊……
楚南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兴奋的一拍脑门。
笨啊,自己脑子里不是有超级百度系统吗?
合金钢提炼其实就算在华夏国也不算是什么很高的技术,但厂家之间往往因为技术保密所以不肯互通而已,等明天精神力恢复了,帮他搜索些关于合金钢提炼的资料交给米师傅进行研究不就行了?相信只要有资料提供,就以米师傅的能力,肯定能解决合金钢提取的问题。
“爸!您怎么又跑来这喝酒了?说多少次你的肝不好,不能多喝酒你就是不听!”就在楚南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