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翌日一早,几乎整个魏府上下都知道了,昨夜他们那位表小姐不知道哪根神经又不对劲,非要闹着去学刺绣,结果不小心把自己手臂给割出了一道口子,大半夜的惹得府上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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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九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她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置身在云层上,恍惚中,她看到了许多人。
冷漠得仿佛外人的双亲,从小就视她为无物的弟弟,还有遇到车祸前看到温和的男友和好友滚在床上的情景,那些数不清的画面齐齐向她压来,一种巨大而无形的压力几乎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就在她快要被这些东西压垮时,有个人忽然朝她走了过来。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手从雪白的袖口伸了出来,然后准确无误地牵住了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要这样从亘古到洪荒,再不放开。
这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个系统的声音,机械得毫无情绪起伏。
【剧情崩坏,人物发生严重走形,自动判定进入自毁。】
她还来不及惊惧,就听到耳边另外个奶声奶气的系统声音紧接着响起:【剧情维系正常,人物正常。】
【走形了!】
【是正常的!】
然后两个系统开始在她面前开始掐架。
她正瞠目结舌,紧接着,就看到余光处有一抹极其灿烈的红衣,一只白得近乎病态的手朝她伸过来,同时有个森寒至极的声音响起:“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啊——”
徐九微吓得直接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有沉悦的声音低低问道。
她转过头,看到的是白色的衣角,继续往上,是魏谨言那张俊美清隽的脸。
不知他做了什么,他的面色并没有半点苍白的样子。若不是凑近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她都要怀疑前两天夜里看到的是不是他。
那双眼上依旧覆着白纱,徐九微看着,心下莫名觉得可惜。
在床上挺尸了两天,徐九微觉得骨头都要软了,她看了一眼房中,杏儿不在,面前只有魏谨言这么个活人,想了想一手撑住床沿试图自己坐起来。
魏谨言及时出手制止了她,淡然道:“你还受着伤,先躺着好好休养。”
被迫躺回去的徐九微看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候下:“你的伤势如何了?”
“并无大碍。”
这明显是说谎,但他不说,徐九微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魏谨言凝眸看着她。
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面颊上,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一片清澈,乍眼看去,竟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原来……是这样的么?
他突然有了种许久没有好好看过她的错觉。
伸手拂开挡在她脸上的发丝,他勾唇温和地笑笑:“这样一受伤,阿九又要消瘦几分了。”
在他的手触碰到自己时,徐九微就僵住了。
她梗着脖子瞧着那只手,从她的脸上一点一点滑下去,到下颌,然后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刹那间,她几乎要被他身上泛起的凛冽杀意吓得尖叫出声。
她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就这样把她掐死!
“……”
空气仿佛凝滞了,她额头全是冷汗,死死盯着他。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意外的是,他移开了手。
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他唇上的笑仿若春风:“阿九,下次莫要这般不小心弄伤自己了。我会心疼。”
明明语带宠溺,声音温柔,但是不知怎的,她的背后一阵寒意直直的窜了上来。
“小姐,你怎么样了?”
门口,端着药过来的杏儿刚好来了,见到徐九微已经醒来,双眼都在放光。
有气无力地吩咐杏儿把药放下先出去,徐九微没再管魏谨言,反正这药有一半是要给他的,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略略缓过神来,徐九微雪姨喊门般在心里狂呼。
“五百二十四,你给我出来!不要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快出来!”
满头黑线的系统:【……我在。】
徐九微恨不得破口大骂:“你不是说魏谨言没问题吗?这他妈明显都黑化了!”
系统:【我刚刚又重新检测了两遍,剧情和人物都很正常。】
“他刚才都想杀了我!”徐九微咬牙切齿。
系统:【咳,可能属于轻微的人物走形。你看,很多作者写小说时不是经常把人物稍微崩坏一点,但对结局并没有影……响……】后面的话在徐九微越来越冷的气息下戛然而止。
徐九微心里有一万句问候它的国骂,最后都只化作两个字:“呵、呵。”
系统傲娇地哼了哼,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这个小气吧啦的宿主计较。
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徐九微心里止不住地发愁。
白莲花他变成了一朵黑莲花,这以后剧情可怎么走啊……
没错,这个不断作死的茶几,就是徐九微目前的身份。
梳理着脑子里荒唐的记忆,徐九微恨不得把原主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豆腐渣。
系统:【宿主,你还不赶快去完成任务。】
这女人这两日除了日常三餐外就没干过别的,懒惰得连它这个系统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