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请!”
说罢,瞪了一旁跟着跑出来的庄贤一眼,高声催促他道:“贵客临门,你还不快点进去‘打点’!在这杵着做什么?”
庄贤见状连忙满脸堆笑地跟孙长玉和孙秉直父子俩见了礼,这才忙不迭地进去安排了。
大权在握的首辅大人所享受的待遇规格,自然与旁人不同,哪怕庄贤亲近韩彦,庄瀚却不得不礼数周全。
孙长玉见庄瀚与庄贤祖孙俩如此礼遇他们,心中着实自得,但面上却并无任何骄矜之色,客套地拱手跟庄瀚见了礼,又满面春风地跟他寒暄起来。
说的不过是些应景的吉祥话儿,并无关痛痒。
不多时,庄府内高朋俱至,欢声笑语,丝竹声声,热闹非凡。
因为今日是大摆周岁筵席,家中人手不够,所以庄家还特地提前雇了一批丫鬟小厮进院使唤。一时之间,小厮丫鬟穿梭其间,传话添茶,往来不绝。
这厢正待要开席,突然听得外头高声唱道:“圣上驾到——”
里头众人得闻这个消息,都唬得一跳,愣过神之后,慌忙都一窝蜂似的涌了出去,跪倒接驾。
“臣等恭迎圣驾!”庄瀚和孙长玉领头,带着众人拜倒。
康平帝一身便服,下了銮舆,见状连忙疾走两步,亲自上前扶起他们二位,满声笑道:“二位卿家快快请起!”
又抬头对余下众人抬手朗声笑道:“诸卿平身,无须多礼。”
庄瀚见康平帝一身便服,便知这是不愿声张的意思了,慌忙示意庄贤等家中子弟扶起众人,他则亲自搀扶了康平帝进院:“圣上,这边有请。”
孙长玉随即跟随上去,心里却直犯嘀咕:庄贤虽然因为亲近韩彦而得康平帝青眼有加,但是庄家在朝中并不算什么权势之族,区区一个庄家小子的周岁宴,怎么会连康平帝都惊动了?
这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韩家如今可就只来了韩端一个,韩迁这只老狐狸和韩彦这只野狼可还没见影儿呢……
只是,心中再有疑虑不解,可眼下康平帝都来了,他作为臣子,即便私底下再得势,也不好当众借故离开。
他孙长玉要做的是权倾朝野的权臣,可不是遗臭万年的逆臣。
孙长玉一面心里疑惑,一面面不改色地跟了上去。
康平帝御驾亲临,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忙乱。
孙长玉陪着说了许久的话,好不易抽空出来了,慌忙招来心腹长随,皱眉低声吩咐他道:“你现在立刻去找大爷,让他找机会打探一下这府中如今的情形,看看是否有异变。另外……”
孙长玉顿了顿,四下里张望一番,见并无别人近前,遂立即凑近长随耳边,沉声叮嘱道:“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就让大爷找个由头,先出府去!”
没有异动当然是最好,若是真的有什么变故,孙秉直脱身出去了,里外也能有个照应,不至于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长随一见事态严重,立即领命去了。
孙长玉这里却是忧急不已,又暗自恼恨孙秉直蠢笨愚钝,这等紧要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跑去哪里吃酒玩乐去了,半点警惕之心都没有。
将来若是孙家交到这样不堪托付的人手中,不知还能保几年富贵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