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楼的三楼最西边的雅间。
临窗站着一位青衣泺泺的人影,长身玉立,颀长挺拔,墨发用一根藏蓝色的发带随意地束起,容颜绝美,仿如美玉精雕细琢,精致到挑不出一丝瑕疵。
惜花楼是夙街最有名的青楼,位于上夙最末尾,同时也是临下夙最近的楼阁,青衣男子此时所在的雅间,透过暗红色的雕花木窗正好可以看到下夙门口的场景,便也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白皙清瘦的手缓缓摩挲着光滑如玉的下颚,一双眸子极美,里面有几分不羁与玩味,削薄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那些人或许不知道刚才那个黑衣人是如何出手的,可是他却看见了那名壮汉眉间的银针,出手如此迅速,而且不见一滴鲜血,看来那个黑衣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青衣男子缓缓转身,薄唇溢出一个凉淡的字。
下一瞬,一位女子托着一壶冒着热气的香茗从外面进来,女子面容姣好,气质温娴,一袭紫衣更加衬地她身姿如画,对着青衣男子微微欠身,“公子。”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青衣男子在桌前坐下,执起刚沏的热茶,似漫不经心地问。
“暂时无果,请公子责罚。”紫衣女子低头有些惭愧地说。查探忆故人背后的主人查了那么久,居然还是没有半点头绪,至于那个名唤临潇的女掌柜,她也查过,只是身世背景太简单,简单像是刻意伪造的,而且是滴水不漏。
青衣男子随意地摆摆手,神色甚是不在意,“无妨,如果忆故人身后的人那么容易查出,我也不必亲自来安阳城。”
“公子,还有一事……”紫衣女子看着男子,神色有几分为难。
青衣男子轻啜一口清茶,然后起身优雅清傲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吧!”
“紫皇和蓝将军似乎……也来了安阳城。”
“他们也来了安阳城?”削薄的唇再次勾起,语气玩味,神色似笑非笑。“据说时烨和时暮也在这里,安阳城接下来要热闹了!”最后又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话,精致无双的玉颜上有几分淡然和无谓,还有几分看戏的幸灾乐祸。
看着如此幸灾乐祸的公子,紫衣女子唇角微微一抽,没有说话。
“你先下去吧!”青衣男子负手看着外面的天色,缓缓道。
“是,苜云告退。”言罢便转身,离去的时候将房门顺手关上。
在苜云离开后不久,青衣男子缓缓走到一旁燃着的香炉边,取过放在木研上的小木舌,极为漫不经心地添着香料。
大约在半个时辰之后,一袭黑色斗篷的风清持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衣衫褴褛的人,身形消瘦,面容脏污,难以辨明其是男是女。
“苜尧。”青衫男子半眯起眼眸看着外面的风清持,低沉地唤了一声。
下一刻,一个身着墨色劲装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单膝跪地,“公子。”
“跟上去。”玉指对着窗外一指,目光落在风清持的身上。
“是。”回答完之后黑影一闪,立即消失在房间。
风清持一言不语地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的人不过离她六丈的距离。
月色淡薄,却依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后面的人一身脏脏破破的衣衫,看上去极为不合身,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面容也是脏污不堪,根本辨不清容颜,只是,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却是极为妖媚。此时,那双妖媚的丹凤眼有几分怯意和尊敬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黑色的身影,小心翼翼而又谨慎吃力地跟在她的身后。
感觉自己离开下夙之后便突然多了一道气息,风清持心中冷笑一声,唇角的弧度也冷了几分,然后停了下来,一双眼眸透过斗篷浅淡地看着衣衫褴褛的人,目光落在了对方正在流血的赤脚上,不咸不淡地问:“还能走么?”
那人微愣,妖媚的眸子看了风清持一眼又瞬间低下去,“可以。”就连声音,干涩之间都有几分妖媚。
“不可以就不要逞强!”冰凉的话语溢出唇畔,然后一手搂过那人的腰,脚尖点地两人一起钻进了荒芜的树林,下一刻就不见了身影。
苜尧眉微微一皱,现身在风清持刚才所处的地方。他苜尧跟踪人居然跟丢了?!
“咻”地一声,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苜尧袭来,速度极快,连苜尧都躲闪不及,直接刺在了他的身上。
却在下一刻,苜尧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运功想要冲破,却还是没有一点作用。脸色不由微微一沉,他居然被人算计了?
“别白费功夫了,这上面有我的迷药,你解不了的。”清冷的话语刚落,风清持就踏着月色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身后默默地跟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