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艾东,每当接到艾东的电话,孙莹莹表面上兴高采烈,心里却在滴血——肮脏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爱人?
在医生的催促下,孙莹莹最终选择了老张——她“下海”接待的第一个客人,曾花一万块买走了她的初夜。
拨了四次电话,老张才接了起来:“谁呀?”
老张是个商人,孙莹莹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张,在交易的时候向她炫耀过自己有个海鲜大卖场,手机号也是那次交易的时候孙莹莹存起来的,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听了孙莹莹的请求后,老张显得很不耐烦:“你有病吧?这种事情别来找我!”就要挂电话,孙莹莹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无情无义,穿上裤子就装作不认识老娘了。忘了告诉你,上次陪你睡的时候我偷偷拍了张照片,本来打算自己留个纪念的,毕竟是初夜嘛,现在看来,有必要和你还有你的家人分享一下了。”孙莹莹早就学会如何对付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脸面?从她第一天做援交起,就不打算要了。
她找出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她和一个赤裸的男人,男人只拍到了半个身子,看不清楚脸,那是有一次,一个客人晚上睡觉呼噜声太大,吵得她睡不着,一时无聊拍的,想不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她把这张照片给老张发了过去。
没两分钟,老张的电话主动打了过来,声音也软了许多:“你在哪家医院?”
片刻之后,老张恼着一张脸出现在了医院的妇科门诊,在护士们的议论声中在孙莹莹的手术单上签了字。孙莹莹忍住冷笑,对他说了声谢谢。
“那张照片,你必须当着我的面删除。”这才是老张来的真正目的。
“哦,你说这张照片啊。”孙莹莹找出手机里发给老张的那张照片:“删掉我不介意,可照片里的男人好像不是你。老张,你的头发有这么茂密吗?”
老张定睛一看,可不是,照片里的男人虽然只有光着的脊背和半个后脑勺,可他的头发郁郁葱葱,而不是像老张这样,谢顶谢得厉害,中间已形成“地中海”,需要把周围的头发聚拢过来才能勉强支援一下中央,怪自己做贼心虚,没有看清楚就慌忙过来,中了这个小丫头的奸计。
老张一脸尴尬,想不到年过半百的他被一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他黑着脸,“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谢谢啦,大爷!”孙莹莹冲着他的背影抛了个飞吻。
流产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因为之前药流失血过多,孙莹莹虚弱得连床都起不来,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她醒了,感觉自己又饿又渴。她按了紧急呼叫,想让护士帮她倒杯水。
“呦,我们护士的职责里可不包括给你端茶倒水这一项。”年轻的小护士一脸不耐烦,她刚听换班的护士说了这个女孩的事,多多少少猜着了孙莹莹的“职业”:“让给你签字的那个男人照顾你呀~”小护士嘲讽地看了看她气得发白的脸,转身走了。
孙莹莹咬了咬嘴唇,挣扎着起身,想下床来倒杯水,可下体的刺痛和头脑的晕眩一起袭来,她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真要是死在医院里,那可太滑稽了。”她想。
再一次摸出手机,这次,她打给了金妙言。
妙言在接到电话后急吼吼地打车来到了医院。
当看到病床上憔悴的孙莹莹,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你来了·孙莹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薄薄的嘴唇上像撒了一把灰,惨白惨白,眼神空洞,如同拧去盖子的墨水瓶,漾着幽蓝的光。
金妙言有些心酸,在自己纠结该买爱马仕的丝巾还是Prada的手袋时,这个女孩,正在为金钱烦恼,她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年轻的身体当作商品卖出,满足各种各样的男人的欲望。
“你还好吗?”妙言的声音哽咽了。
孙莹莹无力地点点头:“我想喝水·
妙言给她倒了杯水,小心将她的头托起来,将杯子凑到她的唇边,看着孙莹莹贪婪地大口喝着寡淡无味的白开水,她将头扭到一边,强忍着要滚出眼眶的泪水。
她在医院照顾了孙莹莹一夜,这一夜,因为有妙言的陪伴,孙莹莹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