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他不想吓到他。
“哦,我·我是她同学,她、她今天在酒吧喝、喝多了,我就送她回来了·清和感到局促不安,脑门上沁出了细密的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金泰安微笑着,像一位和蔼的长辈。
“不、不客气。哦,时间不早了,我、我得告辞了。”清和慌忙站起来,逃也似地离开了妙言家。
清和开车从帝景区出来的时候,依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金妙言是金泰安的女儿,太不可思议了吧,她居然跟自己上同一所大学,还经常穷得叮当响,体验生活吗?有钱人教育孩子的方式还真是奇特。一想到过去常指使妙言为自己抄笔记、洗臭袜子脏球鞋,清和就觉得自己后脊梁骨有股凉气嗖嗖直往脑门上涌,他突然有种想把车开下悬崖的冲动·
巴莫第二天一早回到了男生宿舍,他脱下西装,换上深蓝色的运动服,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课。清和猜测他可能不知道妙言喝醉酒的事,便叫住了他:“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几百通电话你都没回,你知不知道妙言·
“我去约会了,和蓝姗。”巴莫头也没回地往外走,他已经和金妙言分手了,所以,以后也不用再为她负什么责任。
“什么?”清和扯住他:“王八蛋,你再说一遍!”
“我和金妙言分手了,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更何况,现在蓝姗是我的女朋友。”他甩开清和的手,毫不畏惧地迎着清和愤怒的眼光,心想,巴莫呀巴莫,就让你索性混蛋到底吧!
“你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妙言做错了什么,你至于那么急着想甩开她?”清和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他早已觉察出巴莫变了,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昔日那个朋友了。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我混蛋,我朝三暮四,我贪图荣华富贵,可以了吗?”巴莫的声音,听着都让人心寒。
“你为了钱?”清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和蓝姗在一起,是因为她能给你一个好的前途,你可以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你能不费任何力气就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对不对?”清和几乎是咆哮了起来。
巴莫不说话,他不敢看清和的眼睛,只是嗫嚅着:“替我向妙言说声对不起·
清和突然笑了,他觉得巴莫滑稽极了,什么优秀大学生,什么品学兼优,简直是狗屁,放弃了大富豪的千金,为的是找个暴发户的柴火妞,得到所谓的前途,还一副正义凌然、理直气壮的样子。清和不敢想象他知道了妙言的真实身份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告诉他真相吗?还是不要了,等着看好戏就是了,他这种人,应该受点惩罚。清和觉得自己笑得快抽筋了,他拍拍巴莫的肩头,摇着头说了声“傻瓜”,自顾自地走了,留下巴莫一个人在宿舍发愣。
孙莹莹在外淋了一夜的雨,早晨才踉踉跄跄地回来。
推开宿舍门,卢子玉就惊呼:“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我昨晚一直在打你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孙莹莹仿佛没有听到似地径直往床边走去。
“莹莹,你们家出事了!”卢子玉见孙莹莹没有反应,更加着急:“你妈妈·昨天突然病危,医院打电话通知你,你又不接,谁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你说什么?!”听到这一句,孙莹莹游荡在外的三魂六魄终于归位,她紧张得死死抓住卢子玉的肩膀,指甲都快要掐到她肉里去了。
“赶紧去医院吧,恐怕·恐怕·卢子玉顾不上喊疼,她更担心孙莹莹,因为昨天医生打电话到宿舍的时候,是让她通知孙莹莹,病人经抢救无效死亡了,看孙莹莹现在的样子,卢子玉没敢告诉她真相。
孙莹莹放开她拎起包就往医院跑去。
当看到母亲盖着白布单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孙莹莹才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上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在一天的时间里,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吗?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呢?
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她,她就这样匆匆的走了,孙莹莹不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忍受着病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母女连心,她不会猜不到女儿是从哪里搞来医药费的,病了这么久,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亲戚朋友们更是像避瘟神一样躲着她们,可她一直苦苦支撑着,因为她明白,她撒手一走,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女儿孤独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