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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等他明白?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人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拿命去拼的?战场自古以来便是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岂是供他历练儿戏的地方?朕只怕等他想明白了,那条小命也血洒疆场了……届时,朕要如何面对七寻?”
“郡主深明大义,自然能明白圣上的身不由已……”
赫连煜摇摇头,手扶着桌案,“事及至亲之人,她明白归明白,却未必能原谅朕。就算她能原谅朕,朕心底的愧疚却不能消解分毫。”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吩咐道:“传令崤关的守城将军和随凤柒陌一同前去的将领,只准他在战后布阵指挥,不许他亲临战场杀敌!”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小安子有些为难的问。同为征战武将,赫连煜这般袒护凤柒陌,怕是会招致旁人的口舌议论吧!
“妥与不妥都只能如此了,朕……不想七寻恨朕!另外,派遣一对银甲护卫暗中保护凤柒陌的安全,确保他最后能毫发无伤的回到离都!”
“是,奴才这就下去吩咐!”
赫连煜摆摆手,重新走回桌案后,在龙椅上靠坐了下来,只觉本就烦躁的心又沉重了几分。
凤柒陌离开御书房后并没有立刻出宫,而是命令随从前往御膳房,拜托相识的御厨备了些好酒好菜,而他则拎着盛满酒菜的饭盒,转而去了另一个地方。
都说监牢这样的地方,只要一进去,不死也要掉层皮,果然不假。昔日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不出几天,已经是面容憔悴、胡子拉碴,浑身上下一道道的血痕纵横交错,令见者无不触目惊心。
媚娆把着牢门,望着浑身是伤的封青越,男子身上的囚服已然被鲜血浸透,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女子清澈的眸。她皱着眉头,语气不悦的斥道:“你是不是傻呀?你就随口说一个地方,让他们派人去找吧!起码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封青越勉强笑了笑,声音虚弱的道:“我要是万一说对了呢?岐王爷和王妃不是要承受无妄之灾了?”
媚娆刚想开口反驳,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却听到男子继续说道:“……说对了还不算太严重,以岐王爷的能力,我相信他们不会轻易被找到的;可若是说错了,那些寻人的白跑一趟事小,弄不好还会被皇上痛斥一顿,甚至招来杀身之祸……我是一个大夫,大夫是用来救人的,怎么能害人性命呢?”
“你倒是善良,不肯害人性命!可他们对你却不见半分手下留情,瞧你这被打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还两说呢!”
封青越不在意的笑了笑,忍着伤口的疼痛,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墙边,靠着冰凉凉的墙壁看向对面一脸愤愤不平的媚娆,“我封青越此生能有你这么美艳的女子为我担心,就算是被打死也值了!”
“都快死的人的还不忘油嘴滑舌,谁替你担心了?我才没有担心你!我只是觉得你若是一不小心被打死了,我的任务完不成,没有办法向主上交代而已,少自作多情了!”
瞧着女子嘴硬的模样,封青越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引来了一阵轻咳。
“小心点啊你,平白无故的笑屁……”
媚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天牢走廊入口处的一声喝问打断了,“什么人?天牢重地,没有皇上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