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璎回到璇玑宫时,已是酉时末了。
月上中天,宫里掌了灯,远远瞧去红彤彤一片,将整座王宫都笼在一片喜庆的色泽里。
璃璎一向不大喜欢这样明艳的颜色,也曾经提议将宫里俗不可耐的大红灯笼换成样式新颖些的宫灯,无奈人微言轻,被当场否决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老子玉颜王的品味还停留在刚出道那会儿,就喜欢大红大紫的情调,觉着看在眼里实在是舒服极了。
可今儿却因为面对澜池的时候太熬心,璃璎站在宫外再瞧,难得的心境不同,竟对熟悉的跟自己手指头一般的景致生了些许亲切。
左右无事,他便慢慢的顺着宫门朝里头溜达,顺便想想今儿应下的这桩事。
长长的甬道两侧爬满了云翎的藤蔓,将开未开的花像是生了灵性,有些羞怯的在一旁观望着走过的清俊少年郎。每隔几步就会挂上一个的红灯笼,绵延向前,在老远的地方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红点,极尽所能的帮他照亮了前路。
璃璎信步而行,面上很淡定,内心实则已经焦灼成一锅沸水。
不由自主的按了按心口位置,那里正放着他与澜池定下的战书,小小的一张薄绢,此刻却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就像是攒了多少年的一桩心事似的。
心念所至,璃璎又将它拿了出来,就着灯笼下氤氲的红光,再次展开瞧了瞧。
这回赤金色的薄绢上,除了一排排俊秀的小篆外,在末尾处又添了两枚血指印。要知道,此印并非简单的咬破手指摁上去就行,而是要用凝了精元的一滴心头血,已显示应战双方对此事十分看重。
不得不说,这封战书,当真是璃璎打出生来,见过最规矩也最郑重其事的一封。不论从布局排列还是到最后落下印信的方式,都一丝不苟的依着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三日为限,行程很紧。
璃璎原准备立马前往合虚崖,可转念想到,自己对此行全然是两眼一抹黑,便想着还是先做点准备,明儿一早再去。
边想着心事边走,不知不觉中长长的甬道早已走尽了,直到一阵熟悉的熏香味进了鼻子,璃璎才恍然间抬头,发现自己鬼使神差的竟走到了宫里西北角的偏殿来了。
什么个情况?怎么能走到这里来了?
璃璎先是惊了片刻,然后立马掉头,打算原路返回。
却不料,身子还没完全转过去呢,就听到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装腔作势的喝了一声:“臭小子,哪里混去?”
璃璎头皮一麻,面如死灰的望了回天,老半天才收敛好表情,回身对着来人恭恭敬敬的报了个拳:“大师兄好。还没睡啊?”
这位大师兄,对璃璎来说那可是比玉颜王还恐怖的存在,在璃璎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跟在玉颜王后头学艺了,说起身份也是镶金带玉的——九尾狐族的小公子,复姓涂山,单名一个宸字。
因玉颜王公务繁忙,璃璎打小开始,就是由涂山宸管着的。小时候还好,毕竟是个半大小伙子带娃娃耍闹,也玩得其乐融融,可到后来年岁渐长,璃璎发现,这涂山宸也日复一日慢慢变态了。
时至今日,不仅是璃璎的修炼功课,就连他的添减衣物头发长短,涂山宸一概不分事情大小全部包揽,言必啰嗦至极......久而久之,天生就怕被拘着的某人,后来看见他的大师兄,跑得比兔子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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