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你受伤了,看样子没事。”他摊摊手有些无辜道。
思绪被打断,林景绣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虽知道些“林景绣”以前的事,但她毕竟不是她!
“你不会翻脸了吧?我可是你的红颜知己!”
男子放开手,下意识拉开两人的距离,委实做不出亲密的举动,虽然话说得好听,林景绣可不傻。
“咳咳,实在是抱歉,我从马车上摔下来,不记得了……”
“所以,就是翻脸了。”
男子从床上跳下来,坐到一边拎着茶壶倒茶喝。
瞧着眼前这位借“茶”浇愁的男子,林景绣有了些分寸,顺势取过外衣披着坐起。
她不大清楚古人的亲密如何度量,尽量维持平衡。
她试探道:“你真是我夫君?”
“如假包换!”男子拍拍胸脯。
林景绣狐疑地走过去:“可我一个深闺女子,怎会识得你?”
男子从袖口掏出一条白色的丝带,三两下蒙住自己眼睛:“想起了么?”
林景绣摇摇头,末了才发现他看不见,回道:“不曾。”
男子取下丝带,表情有点绞尽脑汁的意味:“那日踏青,我在河边钓鱼,你担心我落水,可是守了我一天!”
这话漏洞百出,林景绣很快抓住把柄:“你蒙着眼,又如何知道我守着你,就算察觉旁边有人,怎肯定是我?”
“当时我眼睛初愈,只是遮光罢了,不至于连人都认不出。”
就算林景绣信了他的一番话,心里还是有所盘算:“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闯入我闺房,报恩可不是这种报法。”
男子认真道:“这事是我欠考虑,但事急从权嘛。”他递过来一个一指粗的竹筒,“这是你要的东西。”
林景绣面色缓和几分,接过竹筒。送个东西,眼前这男人不惜深夜闯入,她不得不重视。
“还没问你名字。”
“苏涣,字子卿。叫我子卿便可。”语罢,他利索过窗而去。
林锦绣拿着竹筒细细端详,没看出个所以然,起身点灯,借着烛光打开竹筒,一张纸条弹出来。
“上京城西卢家坊……”
林景绣轻念出声,一头雾水随之而来,这地点又有何意义?她对“林景绣”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擦擦——”极轻声音从门外传来,林景绣赶忙站起喝道:“什么人?!”
许久,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小姐有何事?”
林景绣望着门外弯着身体的影子,面色有些凝重,半晌才答一声:“没事,被风声吓到了,你先退下吧。”
林景绣把地名记下,顺手把纸条烧了,跳跃的火光打在她脸上,身后的影子无限拉长……
翌日
姑姑早早就来伺候她起身:“姑姑,能否好好给我讲讲我过去的事?”
“我正准备和小姐说呢。”姑姑将门口候着的五六个丫鬟叫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抱着很多书。
“老奴不知道姑娘忘了那些,只好将姑娘日常学的拿来,至于其它,老奴会好好告诉姑娘。”
林景绣嘴上甜甜应下,知道这是她必须了解的东西,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叫苦。
这书每一本都有三指厚,加起来不下二十本,可真是难!
“姑娘每日都要读上一读,不可懈怠,姑姑会陪着你的。”林景绣莫名其妙就开始了读书生涯!
书中多为繁体字,若是旁人肯定连字都认不得,好在她从小就学毛笔字,时常有临摹古人笔稿的习惯,这些对她来说还不算困难。
她发现原本身体的主人涉猎极其广泛,若是关于礼乐孝悌还不见怪,可这兵书奇门遁甲又是怎么回事?
林景绣猛然发现自己低估了她,听姑姑讲的事,还以为她是性子懦弱的闺中小花,不料她竟是朵野玫瑰!
文言文虽然难读,但细细读来林景绣也摸出些门道,徐姑姑陪伴之余,总为她恶补以前的事,一周下来,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简直突飞猛进。
但那一串地点,在她心里越发盘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