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桑郁听见叮当的响声,正是从前画彦马背上的铃铛。她掀开窗帘,画彦的笑脸出现在马车外,桑郁察觉队伍里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却不曾说什么,只问画彦:“我瞧着你倒是自在得很,从前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居然没有如今开怀。怎么,如今要将我送走,就这么开心吗?”
画彦清清爽爽翻身下马,极迅速的钻进马车,同桑郁道:“小姐你不晓得,队里有个小孩,硬说自己是神仙转世,我们几个逗他呢。”
桑郁也笑笑,掀帘看了看天色,问道:“也快到驿站了罢?今晚便歇歇吧,看他们几个孩子都累得趴在马背上下不来了,以后你可得好好练练他们,以后如何上战场?”
画彦眉毛一挑:“将军账下的兵可没有这样不争气的,你说的可是后头那几个?那些是永安城里的公子哥,因平日锦衣玉食,捉鸟斗鸡不干正事儿,在家里实在碍眼,被自家父亲借这个机会扔到队里来随队游历的,还特地交代了我不必照顾,随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他们享惯了富贵,身子骨自然是不比军营里的硬朗。”
桑郁感叹:“没想到永安城里的父母官居然都有这样的眼界,真难得啊,他们也是真惨啊,怎么办,我好想笑。”
画彦偏头看窗外阳光:“别说他们了,你们几个从前不也这样?快到驿站了,小姐你先歇一歇,我去给你找些果品什么的,先吃些。”
人来人往的驿站里,桑郁端庄的坐在桌子前用餐,一身嫁衣还未退,有小孩子同她讨喜糖,她高高兴兴的抓出好多果品送她,画彦坐在对面见她眉眼带笑,问她:“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喜欢小孩子?我记着你虽救了小公主一命,却从不同她亲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孩子呢。”
“那怎么能一样?”桑郁瞥他一眼:“桑霖自有卫嫔和阿宁去疼爱,我若也疼她,母后岂不是更恨?卫嫔母家力弱,父皇也不肯为她提位份,连带着桑霖也不能太得宠。皇后那样善妒,纵使她只是区区孩童,还只是个女儿身,威胁不到太子根基,却仍会被她惦记上。”
画彦道:“其实皇后也算是个能审时度势的,只是格局太小,总能误事。我记得国舅爷家里妻妾太多,皇后虽是嫡女,却是个不受宠的,自小生在那样的环境下,想格局大都难。”
“你可别提皇后那一大家子,想起来我就头疼。”桑郁吃了好些东西,此刻正摸着肚子趴在桌上,一身嫁衣很是格格不入。她问道:“还有几日车程才能到江城啊?我瞧着这日头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凉快,感觉也快了吧?”
画彦点头:“约摸半个月吧。本来七八月份正是北楚最暖和的时候,路上耽搁太久,如今越走越是寒冬,我怕等你到了北楚国都岐城,都是最寒冷的腊月了。”
“怎么会呢,”桑郁极力反驳,“倒也不至于走这么久,倒是小时候在江城待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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