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提高喉咙又喊了几嗓子,终是徒然无功,只得颓然地停了口,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思量着怎生想个法子进去才行。
片刻之后,她还未想出法子,却见杨岳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
“你果然在这里?出什么事了?”杨岳急急问她。
语嫣斜瞥了眼守卫,先将杨岳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见爆炸的动静,我去找你,见你不在,估摸着你已经赶过来了……怎么回事?”
“我进不去,详细情形也不清楚,听说是有人来劫牢,先炸了马厩,接着把牢门炸开来。”
语嫣意有所指地盯着杨岳,“雷明霹雳弹”
“……这动静,闹得也忒大了点。”
语嫣凑近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更糟的是,前年这牢狱中就多加了一道厚达数寸的铁闸门,不仅寻常炸药炸不开,且还可将劫牢者封在其中。”
杨岳吃了一惊:“这么说……”“这里是锦衣卫的地盘,我们进不去,只能等陆绎出来才能知道。”
语嫣刚说完这话,就自己敲了下额头,“不能指望他,他故意不带我进去,想必也不会对我们说什么。”
“陆大人也在?你和陆大人是一块儿过来的?”杨岳奇道。
语嫣烦躁地挥挥手:“不提这事!眼下既然进不去,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个法子。”
她跺跺脚,拔腿便走。
杨岳唤不住她,只得快步跟上。
应该就在这位置。”语嫣紧皱眉头地盯着高墙。
杨岳靠着墙,叹道:“别动心思了,横竖是进不去,唉,你不是陆大人的未婚妻吗,要不和他们说说!”
“滚”
语嫣和杨岳跳进去之后,就被四名锦衣卫抓住了
各位大人,我们也是官差,搞错了,各位大人!”今夏连声道,“我们是京城来的捕快,我可以给你看制牌。
“大杨,你赶紧掏制牌啊。”
杨岳被摁得头都抬不起来,一肚子焦急:“出来急,我压根就没带。”
“我带了我带了,各位大人,你稍松松手,我拿制牌给你们……”语嫣话未说完,后背就被狠狠地杵了两下。
语嫣与杨岳被他们押着进入提刑按察使司,还未行至牢狱,迎面正碰见陆绎和尹副使。
“启禀大人,此二人在牢狱外北面巷中鬼鬼祟祟行踪可疑,属下疑心他们是贼寇同党。”
为首锦衣卫向尹副使禀报道。“陆大人,一场误会,烦请您向他们解释一下。”
语嫣连忙求助于陆绎。陆绎尚未开口,尹副使已认出语嫣就是方才与陆绎同行之人,微楞之后将手掸了掸,示意他们先将人松了。
“此二人是京城六扇门的捕快,此番与我同行至扬州办案。”
陆绎开口向尹副使解释道。
“早就告诉你们误会一场,抓错人了。”
“你怎么不跟我进来?”
“我也想啊!可是外面那些锦衣卫拦着我”
你二人怎会到深巷之中?”尹副使问道。
“我们听说有贼寇劫牢,就想去四周察看一番,看是否有线索。”杨岳忙道。
“可有发现?”
这句话是陆绎所问。
“……没有。”杨岳答道。
“没有。”语嫣作遗憾状回答。
陆绎微眯双目,打量着她,半晌未语。
在他目光下,语嫣坚强地保持着脸上的遗憾。为首锦衣卫迟疑片刻,还是禀道:“属下看见他们的时候,她像是在墙角捡了个小物件。”
这位哥哥,你……真是心细,前途无量啊。”
语嫣用干笑掩饰心虚,“我都差点忘了,是捡了个小东西,以为没什么用。”
眼下这状况,她也只能摊开手掌,把那枚珍珠交出来。
陆绎拈过珍珠,凝目端详片刻。语嫣偷眼瞧他神情,可惜他面上一贯的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卑职猜想也许只是某位路过的姑娘不慎落下的,故而并未把它当成要紧线索。”
她试探地说了一句。陆绎未理会她,转向尹副使道:“沙修竹是我所抓,今夜贼寇为救他而来,言渊冒昧请求,此案可否交给我全权处理?”
“当然可以。”尹副使忙道,“不知人手是否足够,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调派些人给你。”“多谢大人,我看这位兄弟心颇细,不知是否愿意来帮帮忙。”陆绎指着那位锦衣卫头目问道。“岂有不愿之理。”尹副使吩咐道,“高庆,从这刻起你就听候陆经历的调遣,不得有半点懈怠。”“高庆领命。”
尹副使转向陆绎道:“他手下也就五、六人,是不是少了点?”
足够了,”陆绎道,“还有这两个小捕快,此番奉命与我协同办案,暂且不需要更多人手。”
“如此……”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何要用六扇门的人,尹副使也不好多问,“那需要时尽管开口,千万莫要见外。”
陆绎再次谢过尹副使,并拱手告辞。
他行了两步,停住回头,朝语嫣与杨岳道:“你们还不走?”
杨岳尚不忘和气地与抓他的锦衣卫告辞:“诸位莫送了,留步、留步……”
回到官驿,时辰已经不早,估摸着再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大人若无别的吩咐,卑职就先行告退了。”杨岳有礼朝陆绎道。
他身后,语嫣呵欠连连,场面话都懒得说,困倦地只想回屋睡觉。
“夏捕快!”
语嫣一个哈欠正打到一半,陆绎刻意加重的声音让她打了个激灵:“……大人,还有何吩咐?”
“不要忘了!明天记得去查一下周显已的香袋出自哪”
语嫣连道:“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