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如此不慌不忙的样了,她攥紧的拳头略微微松了松,灯光下他俊美得无可挑剔的容颜,眉宇着散着一层浓浓的轻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她确认他没有事之后的那颗心方才松懈下来,握着拳头的手也松成了手掌,轻轻抚上他的小腹,“要不要叫医生?”
“拉肚子也叫医生,那么我们是不是小题大做,人家医生没有事可以干了?”他调侃着她,府下脑袋,薄凉的唇淡淡的啄过她光洁如斯的额头,然后甩赖的声音,“回吻?”
她一愣,懵然下,然后小脸一红,已经四十来岁,可是她依然是娇羞如初,之间的默契已不是羞涩来代替,只是一种情境的起伏与表示。
她小巧的个子只到他的肩部,望着俊美轮子,巧夺天工的那张脸,踮起脚尖,她快速的掠过他的薄凉的唇角。
然后娇羞的垂下头,脸也是因为害羞泛起灯光下的一朵晕彩,散去了刚才的惊心动魄之后的苍白。
阿平临走的时候,担心着,“阿南,要不把你的保镖弄过来。”
“不,这是我和她的世界,借我两条不随便吃人东西的警犬守在门口就好!”他淡淡的笑容。
……
冷小西的生命倒计时还有五天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已害怕得不能心平气和的做什么事情,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情却是格外的静,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昨天晚上,她很奇怪,按道理出了危险,夜倾城应该了出来帮忙才对,不过战无不克的老公依然雄风不减,好在他安然无恙。
这次阿平回到天峰市内,直接找了阿强,“派些人暗中保护他们吧,这次意外我想会不会发生第二次,虽然人只是一些有点团伙的市井无赖,但难保在那样的荒郊野外,不会动了什么心思。”
“都是我不好,我……”阿强很自责。
“阿强这不怪你……”阿平的声音有点发哽,“这只是命运不公而已。你在集团已经够忙的了!”
惊诧的抬眼,默默的看了阿平一眼,阿强没有说话,他知道阿平也一定知道了什么,是谁,何玉柔?不论谁都已经不重要,阿强他们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冷小西的生命还有五天进入真正的终点,她的心却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更加忐忑不安,而是心情大好,每一天都应该快乐的陪他渡过。
这才是自己今生最无憾的事情。
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她应该再为他做点什么呢,相思树的芽怎么还不发啊?
她每天都会穿着白色的板鞋蹲在心形小花圃的边上,盯着相思树的芽,她很期盼从那里可以长出一层蛾绿的东西出来。
“好几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呆呆的望着空空如也的花圃,凝神发呆,嘴边还嘟嚷着,好似少女的心扉一样。
看着她小女人的样子,他的眉头不禁挑起,她的心依然年轻,他们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那一颗火热炽爱的心却是从来没有动摇过。
“它会发芽,开花,结果,到时我们的院子会长出一颗枝繁叶茂的参天相思木,青盈盈的叶子,枝部交错的盘绕在地下。”他上前安慰一脸冥思的小女人,散着一种动情的声音。
脸上多云转晴,是啊,它早晚有一天会长大,只是自己看不到了。她悄悄的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染上一层淡淡的笑容,“嗯。”唇角勾了勾。
看着她如花灿烂的笑容,他的心猛的一揪,好像有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着自己的心脏,不停的揉\/\/搓,直到揉\/\/搓到快在碎裂的时候,他也蹲下身子,伸手大手轻轻抚上她瘦弱的背,发现更瘦了,他能触到她骨头硬邦邦的感觉,心一下子裂开一道缝隙,有一丝粘稠的液体倾刻顺着裂隙一下子流了出来,糊住了他的墨色的双眸,眸底瞬间染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垂下眼帘,他掩去那一层淡淡的忧伤,也随着她的样子,望着空空如也的花圃。
或许不久之后他们都再也看不到了。
她的生命进入到计时的第四天,趁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冷小西再次捏了一张彩色的纸写下一行清丽的小字,满意的看了看,然后小心的包好,这是她留给他今生最后的礼物,希望他能够在她离开的时候看到。
为了没有白纸的衰气,她剪了好多彩色的纸条,一共十条,每一张她都小心翼翼的写上字,连同落款也签上自己的秀丽名字。
这是最后的东西,也是自己今生没有说够的话。
听到卫生间门响的时候,她手伶的把纸张看了眼,然后迅速的塞进了自己的枕心里,钻进被窝装作睡得更香。
她知道自己只能看见四天的太阳了,多么可惜啊?而且还包括今天,眼角蕴上一层泪,泪水轰然砸落,掉到枕巾上,一片潮湿浸着自己冰凉的小脸。
今生就要分开,来世她还能遇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