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连忙收拾好东西,紧跟着吕宸麟离开。
集市里一间间麻布帐篷搭起,人流涌动在其中,姜诺颖倚靠在面具铺的周旁,打量着来往行人中那一抹耀眼的绿。
她的指尖在袖口里摩擦着信封的边角,眼眸藏着深沉,“苏契寒到底什么身份?他会这么信任只见过一次的自己?”
这时,小酒馆的二楼露出一只绿色的袖臂,那人神色闪躲,浓密的胡渣贴在下巴上,甚是猥琐。姜诺颖定眼,迈步走进酒楼。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热情的招待,引她走上二楼。
姜诺颖同坐在那人的桌上,折扇敲打着桌面,略有兴致的透过栏杆看风景。
“小兄弟的帽子挺适合我这身衣裳的,不知可否割爱。”那人咧着一嘴黄牙,蜡黄的皮肤犹如黄土川上的土地,沟壑连连,一眼便能看穿不是都城人氏。
姜诺颖内心一阵恶寒,抿了一口酒,大方一笑,“确实适合,不如进厢房我卸给你。”
那人带着她走进厢房,姜诺颖脱下巾帻戴在他头上,缓缓从怀里掏出信封递了过去,手指却未放开,“大人让我带来的信,不知要送到何处?”
那人拂开眼前少年不愿松开的手指,蔑视说道:“新来的吧,主子的事过问太多会没命的。”
姜诺颖转着折扇,笑道:“多谢提醒,小的便先行回去复命了。”那人淡漠的摆了摆手,检查信封是否完好。
错身之际,她一掌劈到那人后脑勺,男人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姜诺颖拿起地上的信封,冷哼一声,“呀,真是不好意思,本姑娘命比较硬,比较爱管事儿。”
她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信纸展开,入眼却是一片空白,她翻转信纸两侧,低语:“莫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方法,难道要火烤才会出现?”
这时,一群官兵跑进酒馆,迅速封锁出口,领头大人重重放下手中的长剑,亮出官令喊到:“全都给我原地坐好,官府办案!”
姜诺颖听到楼下的动响,放弃了对地上男人扒光搜身的想法,打开厢房准备去凑热闹,“官府来这做什么?”
楼梯上的官兵眼前突然出现一抹耀眼的红色,连忙指着姜诺颖喊到:“他在这!红衣贼人在这!”
一群官兵立马向二楼涌去,姜诺颖哑然的看着这阵势,特么的是来抓我的啊!我又没犯法!
转身就想向阁楼下跳去,刚从栏杆处出了个脑袋,眼下锋利矛尖闪着冷光,楼下埋伏的官兵长矛相对。
我靠!姜诺颖抓住屋梁,一个闪身朝房顶翻去,脚下的瓦片蹭蹭的向下滑去,“噔!”的砸中楼下官兵的脑袋,晕乎乎的倒在地上。
试图翻到顶层的官兵手下一个不稳,直直的摔向地上,背脊痛的打滚。
姜诺颖飞奔在屋脊上,身后都领阮桉异常猛烈的追踪着,“蹭”的踢出一块瓦片朝她飞射过来。姜诺颖跃过街道,脚点着麻布帐篷翻滚倒下,红色的衣裳轻飘飘的从梁顶飞落。
阮桉跳下来时,地上只剩那件红色衣裳,麻布帐篷倒塌里面人潮紊乱,他峰眉紧皱,让这小子给逃了。
姜诺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得意的扬起唇角,幸好她机智,在红衣外裳里面又套了件外衣。发簪一散,清秀可人的女孩便徒然显现,就是这胸有点平。
她混入人群中从角落疏散,眼眸低垂深沉。官府为什么要抓自己,记得那官兵第一注意到是自己的红色衣裳,而这是苏契寒要求自己穿的。
难道,自己只是一个利用来转移官府注意力的棋子?苏契寒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姜诺颖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桀色。
前方官兵正在挨个排查,都尉坐在一旁神色凌厉,姜诺颖藏在屋角偷偷查探,她不确定那人是否看清自己样貌,决定还是从其他地方绕走。
姜诺颖藏进身侧的染坊,红白布条挂在支梁上下垂,姜诺颖穿梭在其中。
“噗呲~”,她透过缝隙,远处人影飞快走动,素麻布上溅染猩红的鲜血,大红色的身影迅速隐藏在红布堆里。
姜诺颖心下警惕,打着折扇挑起布条,地下躺着一具官兵的尸体,眼目裂眦,颈脖处血流不止。
耳边官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好!这狗崽子又来坑我!
姜诺颖下意识的就朝着那红衣人逃跑的放向溜去,她恨恨咬牙,“等着!抓到不打死你这狗崽子,我就不姓姜!”
姜诺颖踏着染缸跨过墙头,朝着红衣人追去,巷道四通八达,那人一会功夫便溜的不见踪影。
她停在岔口处一眨眼的功夫,便决定放弃追逐红衣人,向巷口深处跑去,先躲过身后的官兵再说。
另一头,吕宸麟迈着大步走进一家酒楼,对着厢房内正在饮酒的男人说道:“怎么不在你的集云楼见面,约在这怪里怪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