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伞回家的公子,坐在一辆马车上撩着门帘往这边望着。
我靠在门边,下意识的把碗捧紧了一些。
“快吃快吃!吃货来了!”年长公子也见到了马车,提醒着正在进食的几位。
几位公子抬头一看,赶紧连碟子里的泡菜都瓜分了。
马车还未停稳,那位公子就跳了下来。
“这味道绝了……”
“好啊你们几个,竟然背着我偷食,枉我冒着大雨搬来了救兵……”
待他走近,几位公子的碗都空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手中的碗。
我拿起勺子朝他扬了扬:“不好意思,里面有我的口水!”
这位公子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其他几位都扭头憋笑。
“不知姑娘还会做其他吃食?”伯衍公子开口问道。
“自然是会的,我有一本祖传蒲氏食谱,上面罗列了上千种佳肴,食材易得的我都会。只是那鲍。鱼熊掌等山珍海味,却没有机会试上一试!”
这话有真有假,我确有一本无名食谱,却不是祖传的蒲氏食谱;熊掌我是没试过,但鲍。鱼还是做过两回的。
不过都是托了顾三娘的福。
“我发现你这人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子谦公子看不惯我的行径,无时无刻都想挖苦我一番。
“脸皮厚,吃得够!数着你吃得多,还好意思说我吹牛!”
我这人就是这样,别人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对别人。
这叫什么来着。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但一码归一码,子谦公子虽说喜欢打嘴仗,但却是心善的,不然也不会扯谎买走我所有的春盛。
“今日多谢姑娘了,还请把春盛帮忙拿出来,我们该告辞了!”年长公子开了口,及时阻止了我和子谦公子的口舌之争。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赶紧把春盛搬了出来。
几位公子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见我出来了,伯衍公子推了一下那位刚下马车的公子。
只见那位公子朝我走来,有些局促的问道:“姑娘编春盛的手艺如此之好,不知还会编其他的制品?”
这是有生意上门了?
“绣筐,簸箕,果篮,食盒这些都会,只是费功夫,又卖不上价格,所以不大常做!”差不多花一样的功夫,一个春盛卖出的价格却能顶上十个绣筐。
几位公子眼睛一亮。
“鄙人姓魏,后街杨家是我外祖家,家里大表妹痴迷刺绣,一般的绣筐可入不了她的眼。若姑娘能将绣筐装饰的如这春盛一般,她必然能欢喜,不如劳烦姑娘编个样品?”
后街杨家啊!
那可是归家荣养的翰林学士杨老大人的贵居呢!
若是问路边小儿陵水县的如今的县令是谁,恐怕没人能答得上来。
但若问起杨老大人,那便无人不知了。
那可是为圣上执笔写过诏书的大人物。
杨老大人考取功名时已过三旬,新帝登基后他便致仕,因此在朝为官的时间并不算长。
但他在民间风评极好,虽为文官,但敢于谏言,拉下了不少贪官污吏。
杨老大人的大孙女我也有所耳闻。
但不是因为痴迷刺绣,而是因为她连被退亲三次,如今已年过十八,却还待字闺中。
杨家的家世好,家风正,按理说子孙不愁嫁娶,但凡是与这杨大姑娘定过亲的人家,前脚下定,后脚必有祸事。
这样还有谁家敢去求娶?就连杨家其他子孙的亲事,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可怜杨家大姑娘连话都没和未婚夫说上一句,就被按上了克夫的罪名。
她必定伤心欲绝,只能在家刺绣打发时间了。
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姑娘拿着绣活倚在窗边哭得梨花带雨。
这活儿我得接!还得好好接!
“我先估摸着样式编上一个,三日后魏公子派人来取可好?”我打算把竹篾染色风干,然后再编成绣筐。
“三日啊!时间……”魏公子预言又止。
“三日便三日吧,到时叫杨小姐差了婆子来请姑娘入府,若是有什么需要改动的,也不需要再传话了!”
我点了点头,年长公子这番安排倒正和我意。
一来这自用的东西怎么趁手还是主人说了算,二来就是好奇了,我确是想看杨家大姑娘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照理说我应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但叶儿巷离后街着实不算远,更何况是去杨家见女眷,想必就是顾三娘,也挑不出理儿来。
雨声淅淅,白衣油伞。
“赟珩赟珩,让你外祖家的仆妇多搜罗点猪下货……”
“秀亭哥,怎的你也和他们胡闹,那吃食确有那么美味?”
“若是被那姑娘知道你们诓她上门做饭,指不定烧了杨家的厨房!”
“子谦,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吃的够够的了。咦?这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