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受了一刀。
硬撑着逃回路府,黑衣人见不宜再追,遂在陆府门外散了去。慎行见已安全,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帮陆无咎寻魂是在暗处进行的,其络没敢惊动他人,扶着重伤的慎行悄悄来到陆无咎的房前,轻轻敲了敲门。陆无咎开了门,见慎行腹部渗血,忙帮着扶进屋。
其络原以为陆无咎会悄悄遣人去请大夫,没想到他只是走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半大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些纱布和一些瓶瓶罐罐,都是些叫得出名和叫不出名的药物。
陆无咎拿出纱布和药膏熟练地给慎行上药止血包扎,其络在一旁看得吃惊,不由问道:“你会医术?”
陆无咎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答道:“幼时曾跟着一个道士学过一点医术,不精,若非疑难杂症,可自医。”
其络疑惑道:“一城少主,还需学医自救,城中无大夫了?”
陆无咎听了,唇角微提,却是自嘲:“是啊,一城少主,何等风光,明里暗里也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我,就盼着我出点什么岔子,好伺机而动。我身上若没事出点血,可不得让那些个叔伯兄弟乐上半天,以己伤痛给他人寻开心,我可不乐意。”
“所以,平日里受伤你都是自己医治?”明明是问句,其络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
“算吧,也不全是,那种要命的伤,我可没法自医。”陆无咎回着,转而接着道:“你闻见我房里的味道了吧,是不是觉得香浓得有些奇怪?那么浓重的熏香就是为了掩去草药味。”
陆无咎语气稀松平常,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家常小事,其络却动了恻隐之心。伤重虚弱之时,应是最需人关心的时候吧,他却只能藏起伤口,以防别人发现往上面撒盐。其络突然发现,人族中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令人讨厌,比如眼前这个人就很不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陆无咎好不容易将慎行的伤口处理好,系好绷带,转头就看见其络正以一种母鸡看幼崽的慈爱目光盯着他,浅笑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突然觉得,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其络轻咳一声,转了目光,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床上晕着的慎行问道:“他怎么样了?”
陆无咎从怀里拿出一块素白的绢帕,将手上沾染的血渍擦去,答道:“血止住了,已无大碍,月余便可痊愈。对了,你们这是遇到了什么?”
其络把义庄寻魂,被黑衣人追杀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陆无咎,陆无咎听后,表情阴郁,道:“这么看来,我命魂丢了,不是意外,而是人刻意为之了。”
其络道:“很明显,确实如此。”
言罢,俩人都陷入的沉思,又坐了一会儿,其络见慎行呼吸渐渐平稳,打了声招呼便回房了。
慎行养伤的这段日子,其络没有再去寻魂。经过这一次后,其络越发觉得陆无咎丢魂的事没那么简单,义庄追杀她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还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目前处境危险,在此情形下,为保性命,她不能再莽撞行动了。
慎行在三天后醒来,睁眼便看到其络坐在远处拿着块糕点发呆,再看看四周,见是自己房里,遂放下警惕。
“你在想什么?”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其络抬头,见是慎行,面露喜色,说:“你醒了,怎么不多躺一会儿。”
“一点小伤,不妨事。”慎行在其络对面坐下,给自己到了杯水。
一点小伤!腹部被人刺了个血窟窿还一点小伤,其络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丧失了痛觉,随后又想想那晚他舍身保护她的情形,忽然觉得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亲近,甚至隐隐约约,让她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
相顾无言,其络觉得有些不自在,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道:“对了,那晚你怎么会出现?”
慎行面无表情地答道:“少主说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寻魂不安全,让我暗中保护你。”
“这样吗?”不知怎么,其络有些失落,咬了口点心掩去神色:“虽然你是奉命办事,但于我的救命之恩,我记下了。”
刚说完这话,陆无咎走了进来,见慎行醒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其络识相地对慎行说:“你昏迷了三天,现在估计该饿了,我去厨房帮你看看有什么吃的没。”
其络从陆无咎房里退了出来,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逛着,一个小厮从外面急匆匆地闯进来,朝着慎行屋子跑去。其络跟过去才知道,陆无咎的二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