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氏听了暗自感叹自己这嫂子好福气,进门后连生三个哥儿,实际最大的张子诚也不过只大了宋延星六岁。再想想自个儿,熬油似的熬了十来年才终于有了嫡子,真是人各有命,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延昙小小年纪已然懂得察言观色了,见嫡母脸色略冷了一些,也不接楚大娘子的话了,便偷偷牵一牵姐姐的袖口暗示。延星本来正与张家表姐聊得热火朝天,收到小妹的信号后,瞄了一眼自家大娘子,好吧,我的老母亲的社交障碍症又犯了…
谁的母亲谁担着呗,延星只好出来打圆场,踮着脚尖对舅母撒娇道:“舅母快看看星儿长高了好多了,如今可不许表姐再笑我是小萝卜头了。”
楚氏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笑到:“谧儿只比你大一岁罢了,怎还笑你是萝卜头?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谧姐儿顺势接道:“小时候不懂事的玩笑话罢了,妹妹怎么还一直记到今天呢,就饶姐姐这回,快忘了罢。”
张氏含笑看着她们表姊妹俩扯旧事笑闹,一时气氛松快了许多。
延星又拉过一旁的延昙,推她到人前来说:“如今我可不是小萝卜头了,若还有小萝卜头这个封号,该轮到我昙妹了。”
楚氏一边拉起延昙的手摩挲着,一边朝张氏说:“我瞧着你家昙丫头生得是真不错,将来准是个小美人儿没跑了。”
还不等张氏回话,延昙就低声说:“都是嫡母将我养的好。”
张氏心里一动,忍不住夸道:“这昙丫头不仅生的好,平素是又乖巧又懂事的,脾气倒比她姐姐强上几分。”
宋延星不满地撇撇嘴,真是亲妈啊,夸别人必然要连带着损我一番。
楚氏出言替延星挽尊:“哪里,我看星丫头这模样、性情都蛮好,出来见人毫不畏缩,口齿又伶俐,不过才八岁呀。”转过头去指着自家女儿说:“我家谧姐儿就是最笨嘴拙舌的,姐妹们日后闺学里在一处,可别嫌她不会凑趣儿不带她玩。”
子谧只低头盯着鞋尖保持微笑,刚才是趁着延星打头阵,她才浑水摸鱼的凑了两句,现在没人带着她,面对两位主母她就放不开了。
“谧姐儿还不够好么?娴静温婉都全了,放一块比,我家星丫头就是树上的猴儿了。”张氏放下茶碗笑言,“提到闺学,我打听到一处,说给嫂嫂听听去不去得。”
楚氏眼睛一亮,顾不上互相吹捧,催促道:“快说来我听听。”
“是这么着,郑国公府为着自家几个丫头渐渐大了,打算请几个女先生和宫里出来的老麽麽好好教一教。他家上几代结的亲戚长宁伯舒家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正巧他们家里也有两个女孩儿,于是撺掇着国公府的段大娘子索性办一个闺学。”
张氏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这事儿还没几个人知道呢,因那郑国公是与我家主君一起从北伐战场上下来的,没分家时两个国公府守着上一代的交情就互有往来,开府另居后我们两家来往得就更多了。我本是为了向段大娘子打听哪家闺学好,给指条明路,恰巧前些日子他家添了个小庶女,我就封了些礼上门拜访了一下,不成想让我打听出这么个好事来。”
虽然自家就现靠着个国公府,张氏也不会去找齐氏打听的,宁愿舍近求远地找上段大娘子。
见楚氏不说话,张氏问:“嫂子意下如何?我觉着郑国公府找的女先生和教习姑姑们必然是极好的。”
楚氏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好是极好的,就是国公府办的闺学平常人怕是进不去罢?里头大多是些公侯小姐们,凭妹夫与郑国公的交情,星丫头和昙丫头是能进的,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谧姐儿如何去得了呢?”
张氏闻言爽朗一笑:“我既与嫂子说了,自然是已向段大娘子预定下了三个席位的,且我家昙姐儿还太小,去了不过是应个景,算不上占了个位的。”
楚氏这才展颜而笑了,拉过谧姐儿说:“快给你姑母道谢。”
子谧刚感激地谢过了张氏,楚氏身边的妈妈就进来堆着一脸笑道:“怕两位大娘子聊起来忘了时辰,特来问问可否摆饭了?”
楚氏忙一边挥手示意摆饭,一边向张氏告罪:“瞧我,说了这么半天竟忘了招呼你们用饭了。”
言罢,立刻使唤丫鬟们服侍张氏等人起身整理衣裙,随后引着众人往饭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