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蚀之夜

乐想到。

    他们到了凡间，已经没有了昼夜神送的光华，那么无落仍旧要受到夜蚀的侵害。现如今，宄乐见到无落痛苦的神情，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世间除了光华还有什么能够帮他抑制夜蚀？她不知道，但她极为迫切地想知道。

    “无落，你这些天来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宄乐一想到之前过去的十几天......为什么不让她早点找到他，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可是现实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无落忍受着那股灼烧而刺骨的痛感，声音颤抖地回答她：“不是，只有今天。”

    只有今天？难道天宫和凡间不一样？今天是......15号。

    月圆之时，受到夜的侵蚀便会加重。或许天宫是因为比较靠近天边，凡间稍微远一些，受到夜蚀的影响会小一点......以后每月都会受到夜蚀......

    宄乐说：“无落，你要不要喝点水？我去倒......”

    宄乐刚要起身去倒点水就被无落拉住了。

    “不，不用了，我......我大概到凌晨5点就好了，现在有你陪着就好，那样会让我好过些......”说着，无落便将宄乐拉到身边来，“陪我睡一会儿，时间会马上就过去的。”

    无落虚弱地说着这样有力的话，他或许是已经痛到忘记了平时掩藏的自己，此刻他只想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医院的病床是单人的，宄乐脱去鞋子爬到床上，跟无落挤在一起。也不知无落此时是否清醒，他很顺手地就将宄乐圈在怀里轻轻地抱着，却也没有过分亲近，只是像那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宄乐的脑海，这些年她与无落保持着这种亲近却又疏远的关系，却也不知是为何。无落的虚弱，逃避，偶尔的强硬以及莫名的冷漠，都被宄乐看在眼里，可同样的，他的较真，隐忍，偶尔的温柔以及昙花一现的笑容，也将宄乐吸引得转移不了目光。这世上有那么多好看的人，可偏偏只有他才是最特殊的那个。

    朦朦胧胧之中，窗外有光在慢慢蔓延，医院离经济圈很远，处于偏远地带，坐公交车要做一两个小时才能到，所以显得格外宁静。不一会儿，总算有了点声响，婉转而又悦耳的鸟鸣声令人感到身心愉快。

    无落醒来看到身旁的人，不禁有些羞赧。他起身去洗漱，医院的住处备好了一次性的牙刷和牙膏，一切都很方便。

    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但眉间不见冷气，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这真不像他。

    他是一个承重过多的人，总归是不该放松的。一直以来，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带给任何人麻烦，也不能让宄乐看到他那虚弱的一面。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在凡间这么多天都没事，偏偏是昨天刚遇到宄乐时便发作起来，不巧的事总是集中发生在他身上。

    他越不想见到的，就越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