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提举啊,那可是好差事,多少人还不得巴结着苏家二伯啊,估摸着要是传出去,那些靠海吃饭能把侯府门槛踩低三寸去。以后我们大家都能跟着沾光咯。”坐在祖母左边下首的表婶李大太太格格地笑,让苏颖沅很是讨厌,一把年纪了,做少女姿态,您不恶心,别人也受不住啊,再说了苏家长房和您还隔着好几层的关系呢。
至于二伯父调任,确实是好事,二十多年前大伯父继任怀远侯时,同时颁下的旨意就是长房的次子苏善安恩荫六部主事一职,孝期一满即刻履职。
父亲曾不止一次的表示二伯父的学问见识都在自己之上,可惜了。
不是正经科举出身,在官场上难免受到排挤,二伯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终于从户部的正六品主事升到了从五品。
虽然品阶不高,好在离开了户部,离开了京城。
前世二伯父在市舶司只待了两年多,就调任去了福建布政司,之后就一直在福建。
远离朝堂核心,差事辛苦,好在是少了掣肘,苏颖沅出事前,已经在布政司衙门任参政,从三品。
二伯父一生两次波折,一次断送了他的科举仕途,一次又将他送上坦途。
如此想来,确实值得庆贺。
“嫂嫂,嫂嫂,摆酒席,我要听说书,看大戏。”苏颖沐摇着大堂嫂的袖子,稚声稚气的道。
“好,听书,看戏,我们沐姐儿还想要什么?”淮大堂嫂弯下腰,刮着苏颖沐的小鼻子。
苏颖沐歪头想半天才蹦出句:“我想吃糖葫芦。”
众人大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想吃糖葫芦有什么难的,吩咐下去,五小姐要吃糖葫芦,让他们赶紧做去。”祖母揽着身边的李云裳笑歪在黑漆螺钿罗汉床上,就是母亲也抿嘴轻笑。
李云裳更是笑道:“沐妹妹,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要吃怎么也得刚上市的鲥鱼,莼菜,这时节吃这些最好了。是不是啊,淑姐姐?”
自家嫂嫂请客,苏颖淑怎么也不会拆自家的台,连声应了。
苏颖沅撇撇嘴,要吃不会回自己家去啊。
“消息可靠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二伯应该要回乡祭祖吧?”六婶一连串的问题。
母亲放了茶杯,道:“是七叔带信回来的,应该错不了。”
“咦?七叔不是在国子监读书的吗?这样的事应该是四伯知道更早啊。”六婶似乎不信。
苏颖沅的父亲,二房独子,苏振安在家中兄弟中行四。
“倒也不是,听说老爷去了大同,是都察院的差事。”母亲看看祖母,为父亲解释着。
“还不止呢,听说这次苏家二伯就是振表兄帮忙走的门路,就是传话的苏家七叔也由着振表兄推荐,要去河南信王府上当差了,那可比去市舶司还风光呢,王府啊。”李大太太满脸的艳羡,一口一个振表兄。
苏颖沅望向母亲,果然母亲的脸色并不好,大家看着父亲官高位显的,总想着给自己捞点好处,又有谁知道父亲的为难。
淮大堂嫂身边的灵芝轻声走了进来,在大堂嫂身边悄声附耳。
原本还和大家一起说笑的脸,渐渐板起,中间还看了苏颖沅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