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里动动鼻子。
它的头微微抬起了一点儿。
等等。
它好像忘记了什么。
它刷的一下睁开眼,猛然站起身来。
它把它的小咩咩忘了!
“汪汪汪~”
小咩咩,你在哪里?
“汪汪汪~”
一起睡觉了。
它四处观望,动动鼻子,头贴着地一点一点往前爬。
涂布:这蠢狗又干啥呢。
猜不透,想不到,不明白。
像一个缉毒犬在仔细地搜查犯人。
它走走停停,最后停到了一个木柜后面,它头往里面伸了伸。
然后,卡住了。
哈里左右摇摆着它的头,拼命往后退。
涂布躺在窝里看着那蠢狗开始它精彩的表演,它到底咋想的啊,出去就为了把头卡在柜子后面?
真?蠢狗。
“嗷呜—”
卡住了!
它的头卡住了!
“汪汪汪,汪呜——”
阿爸!
阿爸,快点来救它!
呼哈勒问声放下手中的毯子,赶忙走过来,他就看见哈里的狗头卡在柜子后面。
他急忙去看看,然后把柜子往前挪一挪。
“哈里,你又找格里一起睡觉?格里怎么每一次都躲起来。下次记住了别把头伸进来。”呼哈勒点点它的狗脑袋。
他又看向那缩在里面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的格里,特别无奈,“每次都乱钻,出来了。”
哈里在呼哈勒挪了柜子后,一瞬间往后退了退,撅着屁股蹲在了地上。
又嗷呜了一声,头又伸了过去,把藏在后面的小羊羔拉出来。
羊羔它是叼不起来的。
它就扒拉着羊羔催促着羊羔往前走,羊羊不走了,它就咬羊羊的耳朵。踢羊羊的屁股,然后跟乌龟壳一样,罩在羊羊身上。
羊羊:……
为什么躲不过这个蠢狗。
它被迫跌跌撞撞走向狗窝。它本来宁死不屈的,可是它发现无论怎么样都逃不开这个命运。
被蠢狗搂着睡觉,这样已经持续了九天了。
它恨不得去死。
但它又死不了。
这蠢狗。
它眼里有无尽的绝望。
蠢狗还是把它摁到了狗窝里。
涂布: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狗要搂着他和羊羔一起睡觉。
好高深又好沙雕的问题。
这个狗就一沙雕狗,百年无一例,还被他遇见了。
哈里满满意意地卧下,将涂布往它身上凑,涂布丝毫没有抵抗能力,像木偶一样被哈里摆弄着。
羊羔就窝在旁边,它似乎还在挣扎着,哈里的腿夹住羊羔的头,往右掰,紧接着涂布和那羊羔的脸碰到了一起。
涂布能够感受到它呼出的气息,和它身上奶香奶香的味道。
他不知道这个羊仔记仇不记仇,他今天舔过它了,没想到现在他和它被那条蠢狗给凑到了一起。
它盯着他,他感觉到那深深的恶意,他莫名怂了一下。
这个羊仔的气势好足。
跟今天咬他耳朵的感觉完完全全不一样。
怎么说呢。
很奇怪。
呼哈勒看着那一家三口,两个黑狗头一个雪白的羊头挤在一起,看起来很和谐的样子。
心中颇有感慨。他小声嘟嚷了句,谁都没有听清。他吹灭了灯火,慢慢走到床边,在枕头下面摸出来一个小盒子,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慢收回来。
涂布的眼睛在夜里发亮,他能够看得见,就好像傍晚时分的亮度。
能看见,但不清楚。
他也看见旁边的蠢狗发亮的双眼,和羊羊歪歪斜斜地靠在蠢狗身上。
狗的视角很奇特。
他这样想着。
慢慢闭上眼睛。
愿这一切都是梦境。
涂布梦狗,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