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柯戳她那几下,她很想打人,好在,韩柯不只戳她,还出声唤了她几声。
要不然,她可能得在班上表演一场靓女撒泼的戏码。
听到韩柯的声音,陈可抑制住了脾气,但不代表她起床气消了。
她哼哼的那两声就足以体现出她此时的不满情绪。
韩柯应该是看出来陈可在闹脾气了,他伸手拉过陈可的右手,帮陈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着,还捏着手指上下晃动。
陈可侧趴在桌面上,轻笑了声,“敢在我不清醒的时候动我的,除了你,没别人了,老刘现在都不敢动我。”
“现在清醒了?”韩柯松了手,低声说道,“起来吧,老师要来了。”
陈可乖乖坐起,后背上披着的衣服毫无防备地滑下,她扭头捡了起来,抖了两下,还拍了拍,“我就说我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东西在我后背,果然有。”
她将衣服叠好,递还给韩柯,“好啦,干净了。”
韩柯接过,看着自己手上被叠的工工整整,可以跟豆腐块匹敌的外套,失笑道:“就外套而已,你还叠这么好。”
“强迫症啊,”陈可抬起右手,用大拇指跟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眯着一只眼,笑道,“稍微严重那么一丢丢丢的强迫症,嘿嘿。”
“那你每次做试卷都要数一下1、2、3,也是因为强迫症咯?”
陈可难为情地笑笑,“是,你听到啦?”
“想不听到都难,”韩柯说,“你又不止念一次,基本每次做题都会数一次1、2、3。”
“我不数我就不踏实嘛,”陈可托着下巴说道,“数一下我就舒坦多了,你放心,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我很健康,我就是强迫症严重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吗?”韩柯看她,“不是吧,你接热水的时候,也会数数。”
“……”
陈可嘟了嘟嘴,心想:我关门的时候也要数数,关灯也要数数,关水龙头也要数,关煤气更要数,我的生活就是数数,呜呜呜。
“哎呀,没那么严重啦,就只是数三个数,”陈可自我安慰似地对韩柯说,“等哪天我要数到十,就证明我完了。”
“呸呸呸,赶紧呸掉,”韩柯突然激动,语气有些急,“什么完不完的!”
陈可乐了,“好好好,我呸。”
说着,她就偏头朝着过道呸了几声。
呸完,老师也踏着铃声进来教室了。
看到老师进来,陈可才想起来自己睡前一直纠结着的事还没问韩柯呢。
罢了,下课再问。
陈可有强迫症,数字型的那种,偶尔也犯一下动作型强迫症。
陈可的数字型强迫症就是在做某件事的时候,突然就需要数三个数,才能安心。
而她的动作型强迫症,偶尔才会犯那么几次,这种就是,在做某件事的时候,需要做出某种动作或者摆出某种姿势,她才能在心里确定自己已经做过这件事了。
就比如,在关门的时候,她可能会想着拍自己大腿几下,就证明关好门了。
或者是在涂答题卡的时候,她可能需要咬自己的指关节几下,这样“答题卡已经填好了”的信息才会传到她的心里,她才能舒坦。
她以前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但上网查都说没事,只是强迫症而已。
而且据她观察,跟她同类的人还是蛮多的。
所以,她也就没太在意这种是病又不是病的强迫症了。
其实,大多数强迫症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因为害怕出错,又或者是因为出错之后,身后没人帮忙解决,所以,才强迫自己万无一失。
陈可不愿意相信自己缺乏安全感,她也不觉得自己会缺乏安全感,不说家里给她的底气,也不说她自己与生俱来的自信,就单单只提顾热,她都不可能会缺乏安全感,好吗。
她一直坚信,就算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身边,顾热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她身后。
然而,有的事,不是只靠觉得就行的。
就比如安全感。
这时的陈可还没意识到,她才是最没安全感的那个人,因为原生家庭,因为陈锋,患得患失的心理早就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要是有问题,课后可以来我办公室,”王老师收拾着教辅资料,说道,“下课。”
“终于下课了!”陈可往后靠着伸了个懒腰,声音带着倦意。
“韩柯,我问你个事。”陈可憋了一节课了,可算是说出口了。
“嗯,你问。”
“就是吧,你……你跟……那个周司寒,”陈可支支吾吾道,“你们两是什么关系啊?”
“嗯?”韩柯一头雾水,“朋友关系啊,还能是什么关系?”
“那周司寒怎么说你们两交情不一般?”陈可第一次不信韩柯。
“……”韩柯失笑,声音也很无奈,“你听他瞎扯。”
“那你告诉我个不扯的,我就不问了。”陈可耍无赖道。
陈可一副“你要是不说我就缠着你问”的样子把韩柯逗笑了。
他跟周司寒是小学同学,他们两那个时候算是班上的两个极端。
一个安静过头,一个闹腾过头。
任谁都不会把他们两联系在一起,包括他们两自己。
韩柯小的时候很安静,也不爱跟人交往,浑身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但因为长的好看,总会有小朋友前仆后继地来找他玩,他很少会理。
时间一久,小朋友们也有了怨气,他们会用着从家长那里学来的词语给韩柯取外号。
他们有的人会叫韩柯“小自闭”,但更多的是叫他“小怪物”。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慢慢的很多人都开始叫韩柯“小怪物”。
他们说:“我妈妈说了,不爱说话的小孩是自闭症,是有病的,发病起来很可怕,像个怪物,让我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韩柯冷冷地看着他们,也没为自己解释。
他不想跟他们说话,他们还有他们的家长都是,都一样地讨人厌。
“靠,什么人呐,”陈可愤愤不平道,“要是我,我就揍他们,教育教育他们,什么叫尊重!他们的爹妈也是,教的什么鬼话,自闭症儿童怎么了,碍着他们了,还怪物。
要真是怪物,他们小孩能活下来?早给他们祸祸了。”
“嗯,所以周司寒去揍他们了。”韩柯淡定地说。
“……”陈可惊讶地嘴巴张开,“给力,果然是能做兄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