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质问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纠缠袁野，可是感情哪里是口头说说，心里想想就能收的回的。还是会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还是会对她的名字敏感不已，还是会忍不住关注她的喜怒哀乐，还是会在她和周豪的接触中暗自神伤，但是也不知道她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亲昵，袁野就算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周豪讲着题，可就是透着说不出的冷淡和距离感。开学后，在同学们转发的视频里，裴冲看到了那些袁野被欺辱的视频，他觉得自己的胸膛就要炸裂，如果代雅淇还在学校，自己真恨不得提起凳子砸过去，他好想问问袁野，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内心呢？内心的伤能痊愈吗？他好想好想好好的保护她，呵护她，可是心头翻起滚烫后，是大脑亲自浇下了冰水，周豪应该会在以后护她周全吧。

    听到一切的周豪，屏住呼吸在门后看到了全部，即便袁野和刘晓已经离开，他自己仍仿佛被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起那个夕阳斜照的下午，他想起那个雨夜，他想起那个耐心温柔地给自己讲了无数题的袁野。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那张楚楚无害的面具下究竟藏了多么邪恶的内心。他甚至感到可怕，大家都还只是高中生，而她表面幼弱的背后是多么深沉的心思。上课的铃声将他从魔障的禁锢中解救，他飞奔回教室，他再也无法直视袁野了。

    沉寂了一周后，周豪还是忍不住了，他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个让自己莫名心动的纯真女孩怎会如此的不堪，他打算向袁野问个清楚。他写了张字条给袁野：晚自习下了留在教室，我有话跟你说。

    一整天的煎熬，好不容易晚自习下课了，周豪坐在座位上，没有要收拾书包的样子，杨子越和已经收拾好书包的裴冲走过来：“走了，周豪。”“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走。”裴冲瞥见了还在埋头写作业的袁野，心里又翻腾起阵阵痛意，什么也没说，拉着杨子越往外走去。走到一楼时，裴冲摸了摸书包，发现有东西忘拿了，就对杨子越说：“我东西忘拿了，我上去一下。”“那你去吧，我等你。”“不用不用，你先回去吧。”裴冲支开了杨子越，一步一步向楼上的教室走去。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甚至觉得自己心理有些变态，他想再去确认一下，他还不死心，这显而易见的事，他还心存幻想；放不下一个人真的好痛苦，像是慢性的毒药，时时咬嗜着自己，生命里的光全部被没收了，灰灰的世界灰灰的一切，让人简直要疯掉，不甘心的想法又像是凶禽巨兽，追逐着自己，折磨着自己，站在一根横跨深渊的细线上随时都会丧命，与其整日受着苦楚，不如自己迈出一步，给自己一个痛苦，就算将有剜心之痛，也要把匕首握在自己手里，剜掉已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后，是不是就能重新活过来？他要亲眼看着他们投向彼此的炙热目光，他要按着自己的头颅亲眼看着他们耳鬓厮磨，他要做自己的刽子手，他唯有如此才能拯救自己，他必须要彻底死心，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就能得救了。

    “代雅淇的父亲，还有她被学校开除的事，是你故意的吧？”周豪冷冷的质问到。袁野没有回答，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周豪。周豪被看的有些心虚，顿了顿，说到：“这样做未免过分了吧。”袁野听到这句话后，缓缓站起身来，眼睛一直直直的盯着周豪，“啪”，一记耳光打在了周豪脸上。门外看到这一幕的裴冲惊呆了，但他下意识里马上想着如果周豪敢还手，自己定会不顾一切冲上去护在袁野面前，再狠狠给他一拳。

    周豪彻底震惊了，发红发烫的脸辣的生疼，他被眼前的袁野吓到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冲袁野吼到：“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