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醒室里,战安宁透过那唯一的一扇小窗看着外面,回想着自己以前较真儿的时候,那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战安宁都想着做到最好,做不到了便会自己跑来警醒室反省,直到能做好这件事才出来,为此齐娴雅还没少劝她,但是战安宁每每都说“娘,我没事的。”如此,才有了如今文武双全,才华卓绝的战小王爷。战安宁笑了笑,一边想着自己也是很久都没来过这里了,一边将一个软垫拉过来,坐下。
战安宁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出征,大败南擎,回朝,婚约,想来还真是多姿多彩呢,想到婚约,战安宁嘴角的笑意不禁扩大了几分,想到“不知道那个傻子现在在干什么呢?”林沐泽回了西厢房之后,便一直在练剑,一个招式练了上百次,身上被汗打湿,他也不停下来。远远看着,少年一把剑舞的生风,其实仔细看来还是气力不足的,林沐泽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想着便放下了剑,扛起旁边的石凳跑了起来。肩膀被石凳压得青紫,可他就是不放下,就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他想着“一定要快些,一定。”
大厅里,战莫北来来回回走了几十圈了,齐娴雅吼道:“你要转便出去转,转的我心烦。”战莫北憨憨笑了笑,道:“为夫错了,雅儿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心烦宁儿的事情嘛。”齐娴雅道:“宁儿的事情,哪一次不是宁儿自己解决的,你跟着瞎操心什么?”战莫北道:“这次可不一样啊,宁儿这孩子本就较真儿,想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轻易放手,这次可是终身大事。”齐娴雅道:“怎么?难不成真是年龄大了?变成老顽固了?”要是别人说了这话,战莫北早就将他打个半死,可是面对着自己的结发之妻,战莫北是半点气也升不起来了,只是憨憨笑着道:“怎么可能?不过,难不成雅儿就同意了这婚约?”齐娴雅道:“你看沐泽那孩子,做事谨慎,细心,我看得出来,那孩子是对我们宁儿动了心的,你看看他为宁儿布菜,那就像是宁儿自己布的菜一般,这孩子生来命苦,如今竟还懂得对人好,实属难得。但是这婚约我可不是轻易能同意的,要看看他对我们宁儿到底动了多少真心。”战莫北道:“雅儿这是完全没考虑过他的身份?”齐娴雅道:“老顽固,你信了那不祥之说?”战莫北道:“我怎么可能信那种荒诞之说,我指的是他是南擎王爷啊。而且,我不信这不祥之说,可天下人却是信啊。”齐娴雅瞥了战莫北一眼道:“天下人信便信了,我相信宁儿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的,至于南擎王爷,身份算什么?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你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了?”
战莫北看着面前的妻子,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一文不名,留下一句话便走了。没想到,原本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竟是不曾变心,念着,守着,直到他有了军功,得了赏赐,衣锦还乡。他还记得那时候齐娴雅笑着道:“你再不回来,我要变成老姑娘了。”当时战莫北只觉得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成亲当天,在战场上受过那么多伤都不曾皱过眉头的铁血男儿,竟是落了泪。他暗自发誓,这一辈子都要竭尽所能爱她。想到这里,战莫北道:“雅儿,此生有你,战莫北无憾了。”齐娴雅红了脸,道:“瞎说什么呢,老夫老妻的,不知道害臊。”战莫北挠了挠头,憨憨笑着说:“你看宁儿这孩子,还真有几分当年我的风范,哈哈哈哈。”听着这话,齐娴雅也是笑出了声。
晚上,战安宁一边吃着小厮送来的各种吃食,一边想着“爹娘总是这样,嘴硬心软。”想着便笑了。过了一会儿,战安宁只听见有人在叫她,转头一看,窗子那里果然站着林沐泽。战安宁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少年眼里不加丝毫遮掩的欣喜,笑着道:“你怎么来了?”林沐泽不敢直视战安宁,小声道:“我想你了。”战安宁当然听到了他说什么,但是就是假装没听到,侧过头将耳朵靠近窗户,道:“什么?什么?”林沐泽闹了个大红脸,道:“没什么。”看着少女身后简易的屋子,林沐泽皱紧了眉头,道:“阿宁,这里。”战安宁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道:“这里呀,我以前可是常来呢,没事。”林沐泽不再说话,战安宁道:“好啦,我没事,你放心吧,快回去吧,天凉了,别染了风寒。”林沐泽低低道一句:“嗯。”便转身走了,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我也想你。”转过身,少女已经不在窗口了。林沐泽微微笑了笑,转身走了,却没有回西厢房,而是去了藏书阁。
战安宁过了一会儿起身去窗口看了看,看着窗外已经没了人影,战安宁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