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十八岁。
十七十八一枝花。青女高挑,体健,挺拔!特别是那张瓜子脸,不加任何修饰――当时也没有,只有上海出的雪花膏,红润润的,水灵灵的,似出水芙蓉;青春活力展露,两条长辫飞舞,走在路上,看傻了多少双眼睛!
青女不时地哼唱着那首歌:
飒爽英姿五尺枪
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
……
恰逢冬春季招兵。青女早早就报了名。在很多女青年中青女被选中了。本地区只有一个名额落到了青女的头上。在公安局当政委的大姑爹汪学军带着接兵的军人来到家中,告诉好消息。全家人都快乐透了!二伯伯还宰了自己养来过年的猪。大姑爹牵头把接兵人和朋友都请到家,为青女成为军人而庆贺。
青女快乐的像一只鸟,飞着,唱着……
青女一颗心地等着,盼着!想着自己穿上绿军装,戴上大红花,坐上接兵车,踏上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的光荣岗位;爷爷奶奶,伯伯伯娘,哥哥弟弟们欢送的那种场面,心里幸福满满,乐开了花!
接新兵的前一天,突然得到通知:青女应征入伍落选了。名额被当官的女儿抢占去。开始,当官的女儿是青女初中的同班同学,连名都没有报,不想当兵;最后发了疯非要去,身体条件比青女差多了;当官的手遮了天。怎么说呢?当官的手下苦思冥想,翻阅档案,找到了天大的理由:青女的妈妈虽然离开了,可家庭成分属于五类。为什么不说青女的爸爸是革命干部,因公死亡哩?!
当大姑爹汪学军把这个消息告诉青女的时候,晴天霹雳,五雷轰顶!青女一下子就懵了,傻了,呆了!好半天才大声地喊:“万岁爷爷!这是哪回事啦?!”青女放声大哭……
爷爷奶奶,二伯伯二伯娘,大姑大姑爹,哥哥弟弟一家人都吓坏了,惊呆了!陪着青女,寸步不离。提防青女想不开,发生意外。
青女不哭了。人变了,不吃不喝,不说话,大眼睛睁着!透出不知是恨,还是怨,还是痛入心扉的苦……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亲人们都来到公安局大姑的家里陪着青女,痛苦地熬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公安局旁边的操场上鼓锣喧天,红旗招展,欢送新兵入伍的亲人朋友们说不完的话,手握手舍不得分开。送别的场面热闹非凡!
青女听到了。对围在身边的安慰她的亲人说:“我要去送那个当官的美女。”
一家人都不允许。青女不依,又哭又闹。商量后,由汪学军穿公安服装和大姑王德秀两边扶着走出门。走进操场。青女不看热闹场面,不听欢笑声,一双眼睛像鹰眼一样扫描。眨眼功夫,青女看到了那个替身。青女挣脱、疯狂地像那个换上了军装的比青女矮一头的胖姑娘闖过去……汪学军和王德秀箭一般赶上去,双手紧紧地抓住青女已经伸出举起的愤怒的手。青女吼道:“肥婆。恭贺你,你有个当官老爷的大爹。啪啪啪!”
突然穿插一个小曲。周围的人们都傻眼了!
汪学军和王德秀双双把青女驾出现场。
有眼睛尖亮的人发现:那个大腹便便,趾高气扬送女儿参军的大官,开始是惊,是愤,一瞬间又沉沉的低下了头……
活蹦乱跳的青女痴呆了,愛舞爱唱的青女不哼不唱了,昏沉沉地躺着,望着天花板发愣。无爹妈丢的青女,年纪轻轻的青女怎么能经受住这么沉重、这么深重的打击!一家人愁闷着。
还是老奶奶说到了点子上:“我看,把我的乖孙女带出去玩一趟,到好山好水的地方去耍一回,变更环境,见见外面的世界,呼吸新鲜空气,也许会好起来……”
二伯娘赞同:“这个办法好!”
二伯伯也赞同:“奶奶这个主意很好!”
大姑王德秀:“要得。我和二舅娘〔依娃儿称呼〕一起带青女出去。青女一定会缓过气,好起来。去哪儿呢?”
汪学军说:“贵阳。有黔南第一峰的黔灵公园,有美丽迷人的花溪公园。”二伯伯说:“还有河滨公园,地下公园,森林公园。”大姑王德秀补充:“还有甲秀楼,天河潭,等等好玩的地方。”
这时,青女说话了:“我要去。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致同意。由大姑王德秀和二伯娘带青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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