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出招的动作还未变,燕楚的剑已经顶在了他的脖颈后,瞬间一阵凉意从张鲁的脑后传到手心。
此刻胜负已分,燕楚收剑。
谁料那张鲁竟又转身挥拳,只是距离太近,燕楚已来不及后退,而剑刚入鞘,亦来不及拔,无奈只能后仰倒地。
释无焦态刚起,却见燕楚倒地瞬间,掌心真气涌动,内力轻轻一催,整个人如流水般再次转到张鲁身后。此刻又拔剑抵住张鲁脖颈。短短一瞬间,她倒下、移位又站起,而此时的气息却没有一点慌乱。
二楼的释无满是喜悦,大声嘲笑道:“张大前辈,你可不要乱动,这位女侠手里的剑可是锋利的很,流点血对您来说倒是无所谓,若是削掉了脑袋,那可就不合适了。”
张鲁僵在原地,语气却还是强硬的很。“你是女子,身材轻佻,要论轻功身法,我自当是比不过。”
燕楚一听,倒是笑的爽快,“你的意思,跟姑奶奶我比身法是欺负你了?那好,你说说咱们比什么。”
张鲁耸了耸脸上的横肉,道:“咱们比比力道。”
话音刚落,释无“蹬蹬蹬”跑到楼下,气呼呼地说道:“我说张鲁,你好歹是“十大无恶不做”之一,江湖中也是有名的人物,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女人比力道?”
张鲁却是毫不惭愧,邪笑道:“你刚刚也说了,我是“十大无恶不做”之一。”
释无吃了堵:“你...”
张鲁继续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分什么男女。有种就比试比试,不敢就...”
燕楚打了个响指,插话道:“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比?”
张鲁未语,只是哧了哧鼻,环视四周,顺手捡起桌上的一把竹筷。这一把似有四五十支,张鲁立在双手之间,沉气片刻,手腕缓缓用力,那一把竹筷竟被辗成了碎渣。他呼一口长气,双手扑了扑,掌心没有破一寸伤口。
释无张大了嘴,眼睛瞪如盘子里的两团狮子头。他咽了口口水,回过神,嘴里嘟囔道:“呵~攒一身的劲有什么用,你咋不去挑粪呢?!”
燕楚轻笑,摊了摊手,道:“小二,拿一盘生鸡蛋。”
张鲁一听,仰头大笑许久,道:“哈哈哈~我说女侠,你难不成要给大伙表演捏鸡蛋吧。”
燕楚面容淡然,只待小二将生鸡蛋端上,才张口说道:“你可看仔细。”说罢,她单手端起盘子,向空中一抛,然后瞬间拔剑,对着上空“仓啷啷”几下,便噌地收至剑鞘,再迅速端起盘子,逐个接住了。全程只用了一之手,而另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动也未动。
释无凑上前一看,捡起一个捧在手心,称赞道:“厉害厉害!这些鸡蛋外壳皆被削掉,而鸡蛋膜却丝毫未破,蛋液没有流出一滴。”
张鲁的眉毛挤成了倒八字。
释无接着得意道:“怎么?不服气啊。力道未必全是蛮力,燕女侠在短短时间内能用剑将数个生鸡蛋去皮而不破,这等对力道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极致。出剑之快力道又准,想必阁下是做不到的吧。”
张鲁沉思片刻,突然笑了两声,而这笑不再有刚刚的狂放和傲慢,而是心服口服,释然了的笑。“想不到女侠武功竟如此之高,我张鲁佩服。”
张鲁作揖,腾空两步到房梁,一把薅出插进木头里的黑刀,大喝一声;“就此别过!”。紧接着,便溜出了客栈。
一场闹剧结束,客栈掌柜轰散围观的百姓,看着大堂破碎的桌椅,连连叹气。
燕楚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走上楼梯。
释无紧随其后,满脸的喜悦,这一战,足够他再过一把书瘾。
燕楚问道:“此人名叫张鲁?”
释无满是疑惑,回道:“不错,可武林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这人的消息,怎么今天突然就杀了出来,还要和燕女侠比试。”
燕楚也纳闷,道:“我昨夜刚到长安,他今日便找上门来,看似有什么目的,但似乎又没有。”
释无思量短暂,咧着嘴笑道:“定是燕女侠华山一战闯出了名头,连消失数年的张鲁也忍不住要跟你比划比划。”他不仅叹然“这武林中,消息还真是如同风声之快。”
燕楚放下扛在肩上的长剑,慵懒地说道:“我现在并不关心张鲁到底为什么找我比试,只盼着,待会儿的回笼觉能睡的香沉,可万万不要再有人来打扰姑奶奶我了。”
燕楚黑发飘扬,她转身进屋,没有回头而是用脚合上了屋门。释无站在原地,此刻突然觉得这位横空出世的女侠,竟是这般率真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