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
宫野业绪慰问的话语堵在了喉咙。
市川夏子抬起头,一双黑色的眼眸又开始浸润血色。
宫野业绪回过神来,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市川夏子:“冷静冷静冷静!不要在这里——池波!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忙?”池波武问道。
“……”宫野业绪咬牙,“她要是发疯的话……”
“她不会发疯。”池波武看着已经奋力挣扎起来的市川夏子,不紧不慢点出了真相,“她早在两年前已经清醒了。”
市川夏子挣扎的动作倏然顿下。
市川夏子瞳孔放大:“池波武……”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一环!
宫野业绪茫然低下头:“夏子?”
“她知道梅田已经死了,知道你一直在扮演梅田,她想让你去死。”池波武不紧不慢评述事实,“她要在天台上演出一场戏,逼得你愧疚自杀跳楼。”
“池波武!”市川夏子猛地大力挣扎开宫野业绪的怀抱冲向了池波武,“你这混蛋在诓我——”
池波武踩着脚跟轻松一个旋转躲过市川夏子的攻击,握住市川夏子的手把她固定在了一处,继续不紧不慢冲着宫野业绪开口:“要跳吗?”
宫野业绪:“……哈?”
“你放开我!!!”
“你很在意她。”池波武淡淡道,“看到她恢复正常,有一种一切结束的感觉。”
“是,但是池波你这样……”
“可以做一回真正的好事。从这里跳下去制造混乱,提供给她离开的机会。”
“我不需要!我要走早走了,你给我放开你这个不守信用的混蛋——”
“你活着的意义已经彻底消失了。”池波武自动屏蔽掉自己不想听的声音,毫无起伏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味道,“有必要活着吗?”
宫野业绪:“……”
市川夏子的吵嚷声音中,池波武平静的声音里,宫野业绪轻轻点了一下眼角的泪痣,时隔四年第一次在市川夏子面前脱下梅田贤太郎的皮囊,脸上是动人的笑容:“小武很想看我跳楼?”
池波武:“嗯。”
“我偏偏不如小武的愿。”宫野业绪轻哼了一声,转身冲着天台的大门走去,“至于夏子,真有活力,那接下来也不用我担心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池波,你干什么?放开我……”
口头上说着不管不顾的宫野业绪在第一时间转身,瞧见池波武拽着市川夏子朝着天台的边缘走过去,她眼里的茫然还没有退却,下一秒池波武却是伸手……
猛地把市川夏子推了下去。
宫野业绪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池波武抱在怀里,池波武手握住栏杆吊在了高楼之外,而市川夏子坐在了天台上,愣愣地看着他们。
就像是一场愚昧的接力赛一样。
宫野业绪去救了市川夏子,而池波武去救了宫野业绪。
“你、你们是疯子吗?”市川夏子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跑到栏杆旁边,伸手试图把池波武拉上来,可是她的力气太小,根本做不到把两人拉上来,甚至她还担心自己的用力让池波武卸了力道让两人一起掉下去,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做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说过,帮你解决宫野业绪。”池波武道,“宫野扮演梅田救了你,圆了你对梅田的不甘心;宫野愿意为你去死,也圆了你杀她一次的梦想。”
“见鬼!现在你在这里说这些东西干什么……我干什么要去跟你说这些东西,我去找人,找人把你们拉上来。”市川夏子手脚并用爬起来就准备往门口冲。
“不用。”池波武的身子猛地拔高,单手做了引体向上并且稳稳地把自己地身体固定在了最高处,他轻轻松松把宫野业绪放到了栏杆里面,“我力气很大。”
他翻坐到了栏杆上。
“抱歉,擅自用了刺激治疗法。”池波武耸了耸肩,“但看上去很有效。”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仿佛之前那些骇人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是事实是存在的。
他构造了可笑的演出,让宫野业绪自行走出了阴霾;他主导了可恨的闹剧,让市川夏子坦诚剥出了真心。
池波武说,梅田不会希望看到她们两个彼此相互折磨一辈子。
一切可以落下帷幕了。
宫野业绪和市川夏子互相对视,她们默契捏紧了拳头,心里的揍人冲动无法抑制。
然而在她们联手把池波武拉下来之前——
池波武闭上眼睛,向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