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呼呼的吹着,我走在一片荒凉的山野间,身边没有一个人,暮色将至山间寂静的可怕。我蹲下来埋住脸,再抬头时却发现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站起来,身后的蜡烛一盏盏的亮了起来,我又回到了墓洞里!
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那三个已经死去了的人浑身血污,后背腐烂流脓,向我奔来。腥臭味盛开在狭小的墓道里让人几欲作呕。
我想跑,但好像怎么也提不起腿。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抽不出来。
整颗心掉到了下去,在那个瞎子向我扑过来的一瞬间我喊了出来。
“啊!”一睁眼,发现刚刚原来是在做梦。
我从床上翻起来,整颗心跳的厉害,汗水濡湿了里衣贴在身上十分难受。我抚了抚心口,就着从窗外透出的月光看着我的手,一时失语。我杀过人了。我结束了那几个人的生命。刀入血肉的感觉,到现在我都能十分清晰的回想起。
反正也睡不着了,我下床踮着脚尖走到放里衣的木柜前,翻出一件干净的出来,再放到床边准备换上。刚刚褪下上衣,门就“吱嘎”一声被打开了,我急忙将被子一扯遮住身前。
“你刚刚……”霍衍空看到我这般模样,也愣住了。可他尽快的反应过来,立刻背过身去退出房门顺手还带上了门。
“你刚刚喊了一声,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急赶过来没有知会一声就打开了你的房门。抱歉。”霍衍空在门外解释着。
“无事,不过做了恶梦。现在我穿好衣服了,主上可以进来了。”我声音平静如常,面上却绯红一片。
“刚开始,是会有些害怕。后面习惯了就好了。”他还是在门外,没有进来。
“我不怕……”
“不怕么……好。”
“主上为何会出现在偏阁,您不是应该在暗楼休息吗?”
“近几日有一些城中的杂事要处理,暗士多居偏阁,我吩咐事务也方便。”
他刚说完,便打开了门,一步步向我走来,月光映照在他银白冷峻的面具上散发出寒凉的光。对于我来说他太高了,他俯下身逼近我,对我说:“不是告诉过你,不该问的别问么。怎么现在就忘了?”我又想起来那个哑巴和那个梦,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我就这么可怕?”说完他还笑了笑,在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好像外面缥缈的寒风,在着温暖的屋内显的如此不真实。
我摇头:“暗主是救我的人,不可怕。”
他站直了身子,后退了两步,颇有兴味的说到:“江湖上都传我暴戾凶狠,杀人如麻。要么恨要么怕。你倒是新鲜。”
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别说,我明明想回他一句:“或许是我并没有见过你杀人的模样。”但多一句不如少一句,万一他听了我这句话立刻抓来个人在我眼前杀了也未可知。毕竟,说到江湖人都害怕他的时候,他并没有一点忧伤或不满的意味,甚至有丝丝自豪。
见我沉默,他也不再说些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气氛也实在让人不自在。于是,他留下一句:“好生休息。”以后便关上房门走了。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分明不像是暗主对他手下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哥哥对妹妹的语气。他平日就是这般对霍翎说的吧。
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在想些什么。霍翎是他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也敢这么想。
霍翎小我一岁,却是用毒高手,霍衍空比霍翎多活了六年,不知他的功夫又是多么了得。哎,我呢,什么过命的本事也没有,除了做得一手好菜。可这暗阁,又不是饭馆。
不想了不想了,我把自己裹进被子,悠悠忽忽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光尚早,我就被打了起来。
是的,是被打起来的。
我这第一个师傅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女子,剑法十分好,当时她戴着遮了上半张脸的铁面具冲进我的屋子,剑未出鞘却在我身上劈来砍去,隔着被子都疼的我直接睁眼立马清醒。
“还睡!不起来练剑,以后对手让你长睡不醒!”声音中气十足。因为害怕她的剑再次向我劈来,我几乎连滚带爬的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梳洗完毕后,我们来到竹林,她给了我一把普通的铁剑,对我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第一任师傅,教你剑法。”我端端正正的行了拜礼,恭敬的叫她:“是,师傅。”她点头,结果却握起她的箭猛的拍向我手中的铁剑,铁箭应声而落,余力震的我虎口发麻。她呸了一口:“就这还想练剑!剑都拿不稳!先老老实实站身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