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是照不进来。陈云乔抽出帕子掖掖鼻子,将曾在这里待过几日的恐惧感强压下去。
走进审讯室,李梓甫弯腰帮她轻提了下裙摆,躲过了刚刚泼下的水渍。
四周的烛光明明灭灭,那白夭夭双手双脚戴着镣铐,颓然坐在角落的地上。听见有人进来,她抬头睁眼,眯缝着眼瞧了半天。
陈云乔望过去,不愧是曾经的花魁,就算深陷牢狱,白衣染血,也别有一种风情。像是肆意长在淤泥里的莲花,溅上滴滴血渍,纯洁又妖艳。
李梓甫带着陈云乔站得离白夭夭近一点,叮嘱道:“小心一些,她武功不差。”这时白夭夭眼睛开始适应,看向了陈云乔。
惊愕道:“是你?”转瞬一想:不,不会的,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不可能还是这样。
陈云乔纳闷:“你认识我?”又慌张跟李梓甫解释:“你别误会啊,我真不认识她。我们不是一伙的!”
白夭夭见她急于撇清关系,轻笑:“我不认识你,但我见过你的画像。”
当初在洛阳行宫,父王母妃千求万求终于得了嫡子,自己的亲弟弟慕鹤荣。鹤荣早慧,从小便熟读经书,但是有一个习惯,就是自从拿笔开始,经常不分昼夜的描绘一个女人的画像。刚开始笔法生疏,日子久了画中的女人越来越惟妙惟肖,白夭夭见多了,如今猛地看到陈云乔,惊讶发现她和画中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当年狗皇帝出尔反尔,趁着夜色屠了慕家满门,在父王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姐弟两人才逃了出来。当时弟弟被掉下的火粱砸中了头昏迷不醒,之后为了逃避追杀,保住起码一个血脉,亲卫们抱着两人分开逃命。
从此,白夭夭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是前朝皇上慕如风的孙女。先帝夺权后并未将前朝子孙屠杀殆尽,将当时的太子送到洛阳行宫封了个无权的义王,以此来稳定前朝旧部的心,此后太子在这里安稳结婚生子。
可没想到等到后来,前朝的忠臣们步入老年,死得死,退得退,当朝皇帝登基后为了收回行宫居然不顾当年的诺言对慕家赶尽杀绝。
残留的旧部虽然尽力保全自己,私下拥护自己为公主,但是已经没有能力反叛。
慕千雪背负着血海深仇,化名白夭夭一直暗自发展着势力,可到了京城暗杀命官的时候,在赵闻那儿出了纰漏失手败露。
之前没有弟弟的任何消息,如今被抓也丧失了斗志,准备听天由命。但现在见到弟弟画里的女人,白夭夭突然觉得弟弟没死。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当年弟弟能画出那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如今一模一样的她出现了,是不是暗示着弟弟还在,慕家还有希望?
而陈云乔从以前不懂其中的关系,见白夭夭看向自己的灼热目光觉得慎得慌。她指定是认错了,自己穿过来才多久,又没做什么多露脸的事儿名震天下,她怎么可能见过自己画像?啊?可别是她取向不同,因为自己长得漂亮所以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