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暗

人，为什么都向你动手，你究竟......”

    他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同志？”

    我向后缓缓移动，但身后就是车水马龙。

    我感觉他像是鬼上身一样诡异。

    他猛地抬起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恐惧爬上了我的肩头。

    我的腿在发抖。

    “狗东西，快从他的身体里出来啊！！”

    狱警舔了舔嘴唇，露出邪恶的笑容。

    麻烦了，这家伙，附身到一个十分棘手的家伙身上，现在不是耍小脑筋这种事情能解决得了的了！

    狱警向前迈了一步。

    “跟我一同前往地狱吧！”

    我已经后退到护栏上了，无路可退。

    “滚开，你这个中二病患者，地狱什么的我早就去过一次了！”

    狱警捏紧了拳头，似乎是用尽全力向我打出直拳，当然如果我挨到的话就会当场昏迷。

    当然只是如果。

    一个人从后面将我抱了起来。

    “诶？！？”

    我幸运地躲开了这一拳，他打了个空气，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身后的人把我扔进了车里。

    是高斯！

    “诶？！怎么是你？”

    高斯立刻上了车，合上了车门。

    “师傅，快跑！”

    “好嘞！”

    司机猛地踩油门，惯性将我们压在座位上。

    我们离狱警越来越远了。

    我一直紧绷的心也放了下来。

    “还好你不怎么吃饭，我才能轻松抱起你呢。”

    高斯笑了笑。

    “那真是多谢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全程跟着你啊，你这家伙怎么独自行动，很危险诶。”

    我不知道说什么，内心全是感激。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那么诡异，感觉像是在看《死神来了》。”

    “唉，我也感觉，但是有一个类似死神的东西附身到其他人身上追着我杀呢。”

    “啊，好恐怖，我们报......好像警察也对付不了呢。”

    “喂，你们在拍电影吗？”

    司机如此发问。

    “啊哈哈，是的呢。”

    “噢噢，哈哈哈，我就说嘛，我怎么会碰到变态连环杀手这种鬼事情呢，听你们讲就更玄乎了。”

    司机说完便大笑起来。

    “喂，你对司机说什么了。”

    我小声问道。

    “我说我朋友被变态连环杀手追杀，我要去救他。”

    我傻眼了，一个比一个能扯。

    “诶，你流血了诶，没事吧？”

    高斯看到了我腿上的血迹。

    “没事，我们先......”

    我看到了高斯低下了头，眼睛里发出血红色的光。

    “看来，我无处可逃了呢。”

    我向后挪动身子，调整了坐姿，盯着眼前的高斯。

    “将军了。”

    高斯露出恐怖的表情，接着狂笑了起来。

    “只是将军了，但没有将死呢。”

    高斯听到了我的话，皱起了眉头。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司机大叔！对不住了！”

    我猛地起身，用手臂从大叔的背后勒住了脖子，我小心地控制力道，大叔为了挣扎脱离了驾驶，车辆开始摇晃起来。

    重心倾斜，高斯被压得起不来身。

    “你这家伙！？”

    他发出怒吼。

    我松开了手，似乎大叔失去了意识。

    出租车左右摇晃，失去控制。

    我拼尽全力抓住前面的座椅防止被甩飞。

    高斯动不了了。

    突然，出租车越过什么，腾空而起。

    我们也跟着飞了起来。

    “吃我一记替身攻击啊！！！”

    突然，我的身体里钻出了一个身影，奋力向高斯打出一拳。

    命中脸蛋。

    如同那次一拳打飞冥王一样。

    因为重力势能的加持下，这一拳尤其的痛。

    高斯被直接打昏了过去。

    车辆开始旋转起来，好像撞到了某物，发生了巨大响声，车停了下来，我重重地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好痛啊......”

    我挣扎地爬了起来，还好司机在这条路的速度不是很快。

    我望向高斯。

    “对不起啊，兄弟。”

    我打开了车门，高斯那边的车门已经变形了，我用力将高斯拖出车外。

    “看起来，小伤。”

    高斯的脸肿了。

    其他地方没出血什么的，可能最多就骨折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

    我从口袋中摸索出手机，环顾了四周，确认位置后，叫了救护车和警车。

    接着我打开了主驾驶的门，把司机也拖了出来。

    “嗯，还好，还有呼吸，也没有撞到，lucky！”

    我往人行道走去。

    “这里是大桥呢。”

    心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慢着......”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自己往前走去。

    “混蛋......”

    “哼哼，好好接受死亡吧！只有死亡才能获得拯救。”

    我集中精神与之抗争，但是我的身体还是缓慢向护栏靠近。

    “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我要紧了牙，想俯下身去，但是做不到，“逃离死亡，怎么......可能再......”

    慢慢的，我仅能控制一只手，我抓住了桥上的绿化带。

    “没用的，你逃不过命运。”

    我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全身直冒冷汗，我在大口喘气，我看到远处被撞碎落在附近的反光镜，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的右眼，是血红色的。

    “呵呵，我的命运才不是丧命于此......”

    我拼尽全力，手指还是松开了，绿化带上还有四根手指。

    还有三根。

    “你就是我，那个寻死的我，恐惧人类，恐惧社会，想要逃离社会的，获得拯救的我。”

    还有两根。

    “我们生来就注定要成为社会这个机器的齿轮！我们都会成为社会人，这是无法逃避的！”

    还有一根。

    “死亡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你依旧活着过去！那个懦弱的你！”

    完全撒手了，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我往护栏走去，我却做不了什么。

    “就算是死亡，也不会被拯救的！”

    我说不出话了，我的身体完全是他的了。

    他想寻死。

    我的一条腿已经搭在了护栏上。

    下一秒，我就会跳下去。

    沉入河底。

    有什么拽住了我。

    我停了下来。

    “放开我！让我去死！”

    我怒吼着，但不是我自己想要怒吼。

    我看到了。

    高斯抓住了手，他的另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依然微笑着。

    “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着，他将我拥入怀中。

    紧紧地抱住我。

    我能感觉我的身体在颤抖，我的眼睛湿润了，眼泪从我脸颊上滑落而下。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朋友啊。”

    我感觉我能渐渐控制身体了。

    “放心，我一直都在。”

    突然，我听到弦崩断的声音。

    我的身体回到我的手里。

    高斯一直紧紧抱着我。

    “高斯？我恢复正常了，可以撒手了。”

    “不，我不撒手，我不要你死！”

    高斯十分认真地说道。

    “那请和我一同跳入河里吧。”

    我也认真地说道。

    “那倒不必了。”

    高斯迅速转换过来，认真地说。

    “你这家伙，奥斯卡影帝啊。”

    “我那可是真情实感！”

    高斯说着，用手摸了摸脸上肿了的地方。

    “你该怎么补偿我，我的帅脸可是很值钱的！”

    “抱歉抱歉，我也没办法啦，对了，你有没有感觉哪里疼？”

    “没有，其实还好，我也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危险的事情，车都给撞成这样了，我醒来就发现你在那自言自语。”

    我感觉脸上发烫。

    “我那是没办法，被鬼魂上身了。”

    “诶，看来我刚刚也是被上身了，所以你打我了？”

    “理解得真快呢。”

    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看来我们得编一个好故事啊。”

    高斯望向远方行驶过来的警车。

    “那个，高斯，”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救了我。”

    高斯看了看我，笑了起来。

    “客气啥，咱俩谁跟谁，还有，都喊你多看点历史，你看那些大人物各个都是经历磨难，各个处境比你还绝望，你了解之后，是不是这些都很小儿科？”

    高斯手舞足蹈起来。

    “所以说，喊你少看点那些动漫，多感受大人物的风采，你的意志就会变得坚定起来，就不会那么脆弱了。”

    我笑了起来。

    “谢谢，下次一定。”

    高斯无奈地摆了摆手。

    “下次可不能轻易寻死啊，你死了，我们会难过的。”

    高斯严肃地说道。

    “好的。”

    警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救护车也紧跟其后。

    那个我好像消失了一般，我们在警察的陪同下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