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5”“4”
混沌空间中,突如而来的倒计时带着希翼刺入庄一的脑中。
这声音很熟悉,尽管只是简短的念数字,也掩盖不了他恬燥独特的声线。
年轻的声带里仿佛掺着砂砾。
但庄一听了还是幻想着上帝耶稣的神圣微笑。
他激动了起来,像抓住救命稻草,开始重新呼救起来——
“谁?!”
“救救我!”
庄一从踏出那扇门之后,就孤零零的困在混沌里不知多久了,他虽然努力的睁大眼睛,也曾试过呼喊奔走。
可整个世界没有任何光点,入目尽是绝望。
“4”,“3”,“2”,“1”!
接近尾声的倒计时声音,逐渐癫狂扭曲。
像神圣的耶稣突然张牙舞爪,迫不及待地丢弃该有的矜持化作恐怖恶鬼。
“乓!”
强光带着灼热感在庄一的世界里瞬间炸裂,接踵而至的是带着破风的危险猛然袭来——
庄一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倏地睁开了眼睛,刺目的手术灯近在咫尺,但更惊悚的是那散发寒光的“凶器”。
他的眼瞳骤缩,蓝色的眸子此时极度慌张恐惧。
瞳孔正如即将就要扎进来的手术刀刃一样,化为剧烈颤抖的针尖大小。
“啊···”冷汗防如泄洪一般打湿了庄一的身体,可他却不敢挣扎丝毫。
事实上面对即将刺入的刀尖,庄一眼睛被灯烤的发烫也不敢眨一下。
“啊?”刀尖上处传来惊讶的疑惑声。
少年收起了手术刀,将脸好奇地探了过来,一张俊朗好看的脸映入庄一眼帘。
“你竟然醒了啊····”少年失望至极,他发出了熟悉的恬燥声线,正是那个倒计时。
刀刃一收,庄一就如同卸了气的皮球。
他连滚带爬地从手术床上跌落下来,与这个要挖自己眼球的疯子保持距离。
庄一这才发现,这哪儿是医院啊,明明就是个摆设风格及其诡异的卧室!
原本装潢奢华复古的房间,被各种用福尔马林保存的人体器官塞满。
卧室里最显眼的是占地面积一半的器官展示柜,再者就是那张放着各种貌似很专业的手术设备床。
展示柜自带led灯,映照着透明的大小不一玻璃瓶里,漂浮着各种器官,眼球、手掌、脚、内脏、甚至人头!
这个卧室的主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庄一这么想着,他一脸忌惮地打量面前的少年。
一袭白大褂,身材偏瘦颀长,长相······等等,这不就是刚才死活不给庄一开门的坏蛋之一么?
“你为什么每次看见我的反应都这么不正常啊?”
白大褂有些无奈地叹息着,他从容地从手术台上拿起针管。
然后紧盯着庄一惊疑不定的眸子走了过去。
“你想干嘛?!你···你别过来。”
庄一被恶魔白大褂逼得退无可退,只能靠着恶心的器官展示柜来寻求安慰。
“怕什么,只是个眼球摘取手术嘛,不会死人的···”
白大褂少年蹲了下来将颤抖的小白兔圈了起来,他把针管里的液体熟练排气。
“乖,打了麻醉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展览柜散发的悠悠绿光,将这个斯文清隽的斯文医生,衬托出魔鬼般的撕裂感。
“喂喂····你可别乱来啊,这可是法治社会了。”庄一怕的都快胡言乱语了,但确实说的也没错,这已经是现世里了。
“呵!”白大褂没有动容,他突然凑近那双令他执迷的眸子。
感受到温热的吐息,庄一吓得立马屏住呼吸,他恐慌惊疑地看着咫尺处的脸庞,不敢出声。
“如果这就是乱来的话,”白大褂低吟着,他的手抚摸着少年的血管。
“那我几三斗可没干过一件正事儿呢。“
几三斗说完这句话,不等少年反应。
他将针管高高举起,连同眼底那如同出了笼的困兽般疯狂,狠狠地朝庄一脖子上的血管精准扎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