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还冲着你嘘寒问暖假意微笑!”
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苏浅赶紧捏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开口:
“那太虚伪了,而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因为我不想负你,我也不想再糊涂地负了自己。”
“……你决定了?”
“决定了。”
木桃低着头看着苏浅,似是有些失了神般眉头紧锁。皎洁的月光下,他垂着眼,眸子里写满寂寥的黑。
苏浅看着木桃这副样子,心里实在是难受地闭上眼别过头去。不忍、也不敢直视他那双依旧深情,此刻却黯然失魂的乌眸。
“好,”良久,木桃缓缓张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苏浅不敢再看向他,只是侧着脸抿了抿唇,深呼吸着抬起了头,闭着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远处高楼,许故渊捏着墨骨扇,皱着眉沉默地看着湖边的两人,素衣白袖在夜风中安静地翻舞着。
当苏浅回到客栈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层灰灰的白。
苏浅叹了口气,决定去后院打一盆清水,洗把脸清醒一下。
虽说自己事先答应了木桃后又悔婚,内心十分地愧疚难当;但话说清楚后,心里又确确实实地,像是之前悬着的一块沉甸甸大石头落了地,轻松平和了许多。
刚掀开后门的布帘,便看到许故渊白衣依旧,好似怡然自得地将手背在身后,站在后院的水井旁,闻声看向自己。
苏浅有点苍白地扯起一丝笑容,低着头向井的方向走去,轻声地说了句:“早。”
许故渊淡淡地,压着声音和心底的所有情绪,回了一句,“……早。”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便只听得系着麻绳的木桶“啪”地打进水里,汲了水“咣哧咣哧”地被提上来,而后“哗——”地倒进另一个木桶的水声,响彻清晨的院里。
“许公子……不会也一宿没睡吧?”
苏浅弯着腰,只听得头顶上传来淡淡的一声回答。
“嗯。”
看着木桶的视线倏地模糊了。
曾经她和他是那么的相谈甚欢。
就算以前发生过那么多的不愉快,自己也曾把他当过“此仇必报”的仇人,却终是不计过往地冰释前嫌,饮茶言欢、互诉衷肠。
就只是短短几天,一切却已恍若隔世,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苏浅吸了吸鼻子,慌忙闭上了眼。等内心的这股热潮消散,蒙着眼眶的雾褪去后,直起腰来,眼也不抬地转身就往客栈内走去。
“等等!”不曾想,许故渊突然开口,叫住了苏浅。
苏浅猛地停下了往回走的脚步,提着木桶的手微微一颤,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不可以回头,不可以看到他。
难得已经下定的决心,再不去惦挂他,这次说什么也不可以动摇!
许故渊此刻心里乱成一团,该说什么,要表明什么,又从何说起?杂乱无章的思绪,一股脑儿地涌上头。
再不说什么,她就要走了。
再不做什么,她就要走过我身边,走向别人,成为那人的新娘了。
“那日,苏姑娘看到的,是我徒弟拜托我配合她演的一场戏,许某并无家室。”
“那,那便是我误会了?”苏浅听得有些发懵。
“……我只是,想跟你解释这个。”许故渊声音沉了下去,明显不如平常那般淡然,“还有很多……很多话……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苏浅细细听着,心跳却越发地加快。
许故渊没有家室?
那、那是不是……
他们还有可能?
沉默良久,苏浅深呼吸,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内心,缓缓开口道:“谢谢你跟我解释这些。”
“那?”
苏浅缓缓侧过身向许故渊看去,眼底的光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我……不会和木桃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