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期待

生气，更不可能有害怕的表情，非要形容的话也许只能用略微恍惚来描述。

    就在椅子快要把她砸得头破血流的时候，祁银上半身猛得向后仰倒，踩在椅子上的脚伸直，膝窝勾住了椅子腿，整个人在半空中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椅子几乎擦着她的鼻尖飞过，最后狠狠撞上了吧台后的橱柜上。

    耳边响起的是吭吭哐哐的厨具掉落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玻璃落地的刺耳碎裂声，来不及放进冰箱的羊奶也砸落在地，椅子重重地压下，纸盒不堪负重，瞬间被压扁，里头的羊奶像是从一个失控的花洒中喷射而出，在黑色墙体上留下一道道规律的圆弧白痕。

    笑声低了下去，没多久店里就恢复了寂静，肌肉男看着额前正在滴奶茶的头发，连宰了祁银的心都有了。

    肌肉男忍了又忍，反复踢踹身边的桌子，嘴里大声地骂着脏话，只是祁银根本没有反应，视线粘在肌肉男身上没有离开过，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

    还没等他对祁银进行打击报复，就见那扇只开了一条小缝儿的木门被人从后边儿打开了，只见祁让半边儿身子露了出来，偏白的脸蛋清晰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我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破了店里的安静，反应最快的竟是差点被气昏了头的肌肉男。

    肌肉男抬起下巴打量着祁让，眼角悄悄眯了起来，似乎是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实性。

    显然他是不信的，从鼻腔间挤出一声冷哼，将注意力转回到祁银身上。

    “你给老子听好了，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好九十二万现金，不然的话……”肌肉男把右手一摊平，身旁一直像空气一样透明的男人便双手递上一封信。

    肌肉男面带轻蔑，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似乎是被透明小弟的恭敬所取悦，只是脸上余怒未消，交织在一块儿显得异常扭曲。

    他看了信封一样，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信封扫落在地，一脚踩上去狠狠碾了碾，然后啊呸一下吐了口口水。

    祁银动了动，像是终于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一样，视线在整个店里转了一圈，在某个角落停了片刻，然后落到肌肉男身上。

    “赔钱。”

    肌肉男：“……？”

    一张椅子，两张桌子，墙面刷漆，玻璃厨具……

    祁银一件不落地算了起来，给他报了个数，“两千七，现金还是支付宝？”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祁银木着一张脸指了指奶茶店大门口右上方的墙角处。

    “这里有监控，不赔钱就报警。”

    肌肉男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指着祁银道：“是你先动手的！”

    “是你先找事儿的，你旁边那帮兄弟们这几天天天堵在我的店里，影响我做生意，我这里有录像还有证人，你想耍赖？”祁银对着靳宇温扬了扬下巴，示意肌肉男他就是证人。

    祁银语气间带了点威胁的意味，她补充道：“不陪钱就告你寻衅滋事，等着蹲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