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木星轻盈的风蓝也不同。这颗小星球上的蓝色,是极其通透的,又是极其厚重的,它的蓝是深入骨髓的,也是饱经风霜的,就像一个久经战场的将军,眼里始终保有那一抹淡淡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忧伤。
这是一颗忧伤的星球。
“它是木星的其中一颗卫星。”biu告诉我:安若同学,您怎么在哭泣?”
啊?
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的脸上已噙满了泪水。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我看这个?”我问苏隙。
可是,苏隙的声音却半天都没有回应。
而我的头也愈来愈晕,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一下一下扯着疼。
眼看着那颗冰蓝色的小星球在视线里变得模糊,我头一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失去意识之前,恍恍惚惚间,隐约听到一个轻轻的、冰蓝色的声音:
“那是,我的母星。”
当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流先生。
见我醒了,他温柔的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你终于醒啦!”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让我想起了那个五阿哥“你醒啦”的表情包,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见到我很开心哦,不错不错。”流先生拍了拍我的额头。
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己的房间,流先生坐在床头,喝着茶。阿之则站在他身后,淡然地看着我。
“我是怎么睡着的......我不是在......”糟糕,忘了流先生交代的事情了。
他一定已经知道我去了蓝色房间......
“你在观星室晕过去了,咳咳......”流先生故作严肃地咳了两声,而后又说:“叫你不要去,你就偏要去是么,叛逆少女?”
“我才不是......”我辩解道:“不是我故意去的,我......”
想把苏隙那个变态的行径抖出来,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总觉得这样在背后吐槽别人有些不厚道。但转念一想,他又是对我刮风又是把我推来推去的,是他不厚道在先,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那个房间么?”流先生问。
我摇摇头。
“本来是打算回来和你一并说的,既然你已经进去了,我该料到的......”流先生说着扶了扶额:“那个房间本来是张道士的房间,后来被我改造成了观星室,但,里面还是保留了许多张道士的东西。其中有一些是你在目前阶段不能触碰的东西,包括那台天文望远镜。”
“为什么?”
“你的视力怎么样?”流先生突然问道。
“两边都是1.5,有什么关系吗?”我纳闷。
“你戴过眼镜么?”
我摇摇头。
“阿之,把我那副最厚的近视眼镜拿过来。”流先生朝阿之招了招手:“给她戴上。”
阿之拿来一个黑色的花布盒子,取出里面圆框的金丝眼镜,帮我戴上。
瞬间,我眼前的景象全都糊了,流先生和阿之变成了四个重影。
我眨了眨眼,头晕目眩的很,当时在观星室晕菜的感觉又回来了,赶紧把眼镜取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流先生问我。
“晕......想吐!”我闭上眼半天缓不过来。
“哈哈哈......”流先生大笑:“一个视力极好的人,戴上近视眼镜也会眼花头昏。像你这样的人,是不需要辅助工具观星的,望远镜和近视眼镜一样,只是累赘,你不晕才怪呢。”
“像我这样的人?”我歪着头思考着他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对了,”流先生又说:“苏隙那小子,还让你去房间里做什么了?不可能只是看望远镜吧。”
“额......”我支支吾吾:“有个金属小匣子......他想让我找找,不过放心,我没同意......”
流先生一听,脸色突然就变了。
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捏起身边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沉吟片刻,才说:“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早,早些起来。”
“要做什么?”我问。
流先生吹了吹茶杯上浮着的茶叶,淡淡道:
“你跟我爬趟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