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为什么在那里面?
她……不想活了吗?
许多许多问题萦绕在心间,程席感觉喉咙里仿佛仿佛卡着沙砾,哽的心慌,舌尖顶着牙齿,微一咬牙,刺痛的感觉从舌尖传遍全身。
刺痛带来的清醒,让程席浑身一颤,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如疾风般奔到白玉棺旁,伸出有些微颤的手,指尖仿佛感觉到什么犹疑的勾了勾。
没有一刻让程席对自己灵敏的无感如此痛恨,他听不到,听不到呼吸声,修长的食指划过柔滑的脸颊,带来一丝冰凉,他知道她已经死了。
可还是不死心在她鼻下探了探,没有呼吸,随后搭在颈部停顿了几秒,没有脉搏。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程席推开了棺盖,仔细的查探一番,没有外伤,无中毒痕迹,其他死因通通也不匹配,仿佛她只是沉睡了一般。
她双手交叠在腹部,穿着一身白色的古代丧服,面容安详平和,按红河乡来电时的说法,昨晚这姑娘出山抱丧,那时大约是晚边五点半左右。
回来的脚程在快一个半小时也差不多,那么死亡时间,按照尸体僵硬的程度判断应该不超过12个小时。
年纪轻轻为啥这么想不开呢?
活着不好吗?
程席无奈的轻叹一声,拨了领导电话,把这事和领导报备一声,领导听了以后给程席发了微信视频,在具体了解了情况以后,皱了皱眉,说了声知道了。
随后让程席好好安葬她,就挂了视频。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鸿蒙村很少与外界交流,外界没有亲戚朋友,这姑娘又是最后一位村民,她死了,能通知谁呢?
程席不禁又想起了自己,比她多了些亲戚,可一个个都是财狼虎豹,恨不得吸他血,食他肉,谁又能比谁好。
至少这姑娘死后可以和族人们同葬一处,他若死了,化成灰就不说了,还得攒钱给自己买墓地,想想都心酸。
给理了理乱了发丝,又将衣服的褶皱摊平,程席正准备将棺盖合上,忽然看见被宽大丧服衣袖挡着的手指尖里有什么东西。
程席停了下来,轻抬起她的双手,她的手指很好看,白皙纤细,在看自己的手,被太阳晒的微微带着古铜色,程席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句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怎么会这么想,转移注意力,集中在她手里握着的东西上。
这是一张新版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女孩大约刚刚成年的样子,精致的五官带着微微稚气。
如雪薄唇轻抿,嘴角微扬,漆黑的眼眸正视前方,炯炯有神,仿佛带着星光。
你见过太阳的微笑吗?可以融化人的那种……
程席想,他见到了!
就像那一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撒在她身上的太阳一样,温暖,带着柔光。
不过,他也失去了。
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在腹部,理了理白色的褶皱,随后任由白玉棺盖一点一点将里面的光线吞噬。
终此一生,都不能忘……
她叫:九黎,女,鸿蒙族
出生:2000年10月13日
住址:丘北省西林市柏县红河乡鸿蒙村鸿蒙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