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泡桐树开了紫色的花,风铃一样,风一吹,一阵清幽。玺儿扫起地上的落花,不仅惋惜起来。
此地风太寒,酒太烈,下雨都不温柔,这花儿好端端地就从枝头掉下来,堆成一个个花塚。
嗅着空气,一种熟悉又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
玺儿想江南了。
她做梦都想回去,时间越久,这种想念愈加强烈。
她心里有一个人,她曾无数次梦见他。
梦见他青衣卧髻,一如初见的模样。
梦见他说:“陈玺儿,我们走。”
梦见他带她四处云游。
梦见他看着她笑,明朗又温柔。
梦见他写信给她,打开看,却空无一字。
最难过的一次,她梦见他受了伤,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她大哭,他醒过来了,问她道:“你是哪位?”
玺儿醒来还在大哭。她不认为现实比梦里会好多少,或许,他早就已经忘了她。
玺儿哪里知道,自上次遇刺之后,秦潇云的脚步再没停下来过。
秦潇云救了陈玺儿之后,也并没有去杀饶敢,饶敢跟他有仇,但师父屡次三番阻止他,他也迟迟无法下手。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护好陈玺儿。
陈玺儿的敌人就是他秦潇云的的敌人。上次刺杀玺儿的刺客,死的死,没死的也都凭空消失了。
秦潇云便一心追查起凶手,对玺儿不利的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追到天皇老子那儿,也要把凶手揪出来大卸八块,就算这人死了,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偏偏这幕后之人,隐藏至深,行刺之后居然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正毫无头绪时,却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那日夜色已深,秦潇云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大喝一声:“谁!”
即刻起身,握了青月剑在手,奔出门外。
黑衣人的影子在屋顶一闪而过,秦潇云毫不迟疑,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一个丘陵墓园里,黑衣人瞬间没了踪影。
秦潇云立在墓园,环视四周,一片死寂。此处树木纷乱,杂草丛生。一座座黑乎乎的墓碑在隐隐的月色中氤氲着邪气。
秦潇云心想,接下来怕是要有暗箭齐发了。
他明知是计,却也毫无顾忌。心想着:你既是要引蛇出洞,那我就将计就计,出洞瞧上一瞧,也好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至于什么暗器,哼。既然肯出来,自然做好了对付一切的准备!
良久,秦潇云紧紧盯着四周,却始终不见有人来,也并没有什么暗器出现。
心内正觉奇怪,突然灵光一闪,喊一声:“坏了!”
原来对方用的,不是引蛇出洞,而是调虎离山!
秦潇云瞬息之间去了戏园,却见戏园里静悄悄,哪里有打斗过的样子?
在门外大喊:“陈玺儿!陈玺儿!”
门开了,一个人睡眼惺忪,没好气的说:“喊什么?!什么西儿东儿的!陈玺儿早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
“谁知道!”
砰一声将门关了。秦潇云站在门外,愣了片刻,便讷讷地回了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