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何解?假话又何解?”
“实话就是,皇子之中,能登帝位的,别人都你们兄弟两个的可能大,但唯独你们兄弟俩,不可能。”李旦看了李恪一眼,决定还是将话说穿来得好。李旦也想看看,如果自己将李恪心中的想法打破,会不会收获一个走出不一样轨迹的李恪出来。
“为什么?”
“你母亲是前隋公主,外公是前隋末帝,论血脉,你当之无愧于第一,而且,朝中大臣,有太多的前隋之旧臣了,这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但不可用。用之,则将身无立锥之地矣。有人会问,这是大唐的大唐,还是前隋的大唐?这话,殿下应该会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吧?”
听到李旦这份毫不留情的话语,李恪的脸色有些灰败了起来。“那假话呢?”
“陛下称你为英果类我。陛下看人的眼光,确是不错的。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姑姑长孙皇后尚仍在世,她那一关,你就过不了的,更惶论其它的可能。对了,还有那些文人士子们,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那还不如真话,来得听起来舒心。算了,我不说了,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唉”
李旦叹了口气,皇位就这样吸引人?引得这些人趋之若鹜,弄得朝堂动荡不安。也许他李旦不是皇子,所以才想不通吧。
“殿下,其实皇位并没有那么的好,你又何必执着。一个人的一生,能护得自己爱的人一生平安的度过,自己活得有自我,就算是赢了,一生不算是虚度。如果纠结于自己想得而不得的上面,会短寿的。放开些吧!”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李恪叹了口气,既然今天得不到答案,就算了,不再去想了。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去求那求而不得的东西,还不如抓住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别人怎么想,我不去问。如果殿下想一生平安,不再参与进皇室内斗之中,我倒是可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以护殿下周全。”
对于李恪的自怜,李旦是有些觉得可怜,本不该说出这话的,自己做为长孙家放族的人,说出这话,已算逾了体制,但就忍不住说出了口。
“那恪就谢过侯爷了,但原我能得脱这个囚笼。”对于李旦的话,李恪还是在意的,答谢道。
“以你与处默的交情,我护你也算是尽了朋友之义,不必谢我。”
摆了摆手,李旦这一生只是唯心而已,心之所向,即便明知不易,也行之。
“今天殿下不必回去了,待我钓到鱼,我给你做个红烧鱼吃,怎么样?”抛开沉重不愉快的话题,李旦笑道。
“恪早就听闻,侯爷所做吃食,已是长安乃至大唐最好的吃食,恪今天就叨扰了,也算来得其所,有口服矣。”说完,自己就大笑了起来。
“其实,如果今天殿下来与我论美食,品天下酒酿,倒可不会让殿下虚行。观我府中所有,惟有吃喝之二项,可以说冠绝大唐。殿下有福了。”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做为穿越人士,中华吃食之千年传延,煎炒烹炸比之唐时的煮来说,已是超前了许多,以大唐之胃,怎么不惊为天人。这还是李旦不善厨艺的关系,如果换一个厨师穿越到大唐,那就算是大好。闻天下之味,以冠之。
到中午时分,李旦总算是有所收获,钓起两条一斤来重的鲤鱼。虽说如今的大唐,因为皇家姓李的关系,不吃鲤鱼成了默认的潜规则,但李旦却并不在意,连李恪都什么也没说。
中午,李旦很久未再下过厨房的人,见李恪算是投缘,也破例下厨弄了个红烧鱼,再加新近试出的东坡肉这类的,满满的做了一桌菜,再拿出烧刀子和果酒,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席间,李恪不停挥着筷子,脸上不断的浮出惊叹之状。烧刀子也是一杯一杯的喝下,看不出来,李恪倒是有着一个好酒量,看来,李旦府上酿出的酒液,没少喝呀。
最后,李恪还是醉倒了,泪流满面般的嚎陶大哭不已。李理喝着果酒,虽已微熏,但仍是清醒。看着李恪醉后的丑态,只是唏嘘不已。让人送去吴王府,李旦自己站在府前大门外,内心也有了寂然之意,为李恪也是为了李氏宗室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