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劳燕分飞 荒唐告别

    好多时候，事情向前推动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外因。于是人们会把所有的后果推给这个外因，谎称内心多么被动和不情愿。残酷的真相却是：因为真的有此意，才会有那些行为。做人有时也需要一些敢作敢当，敢承担后果的勇气。

    九点一到，民政局工作人员刚刚上班，就迎来几对来领证的。确切地应该说还有一家来领证的——因为是一家三口来的。这恐怕也是史上少有，带娃来离婚的。对比那些离婚好久都不敢告知孩子真相的前夫妻们，这一家人绝对是足够勇敢和霸气。

    睿睿穿着大红色的长款羽绒服，戴着棉帽子和口罩，露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观察着这个特别而陌生的环境。他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爸爸。

    吴晨梦高挑纤细，拎着手提包，穿着咖啡色的羊绒大衣，暗红褐色的长直发，精致的淡妆，踩着高跟鞋，表情淡漠。苏启哲棱角分明的五官，中等身材，因为常年健身，丝毫无中年发福的样子，短短的头发，戴着格子围巾，穿着黑色大衣，休闲的板鞋，整个人给看来清爽利落。

    睿睿一边走一边催促：“我说你俩，我今天监督你们赶紧把事儿办了算了，你俩天天吵架，我真的受够了。我们班齐腾潇爸爸妈妈早离婚了，齐腾潇那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爽了。你们也赶紧的吧。”

    吴晨梦瞪了一眼儿子，严厉地说：“苏吴睿之，你瞎说什么呢？离婚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才几岁啊？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吗？也没见谁家是被孩子给催着离婚的，真是个熊孩子。”

    睿睿有点不耐烦地说：“别老觉得我是小孩子了，我都九岁了。这么多年你俩也没管过我啊，我一直都跟着我奶奶。你忙你的，我爸忙我爸的，你俩早不在一起了，我早习惯了。其实你俩像以前那样我也能接受，但是去年你俩见面就掐，多伤感情啊，我都觉得不好意思。算我求你们了，快离婚吧，至少分开以后就不再吵架了。”说完睿睿撇了撇嘴。

    一直不说话的吴启哲这时慢悠悠地说：“好吧，儿子早长成男子汉了，什么都懂。不能老以小孩子的眼光看他，既然大家都不喜欢现在的相处方式，那我们就先换一种方式试试看。”

    在工作人员怪异的眼神中，苏启哲刷了身份证，取了号，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等着。

    吴晨梦拉着睿睿和苏启哲隔开一个位子坐好，三个人都默契地各怀心事，安静地谁也没说话。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叫号机叫到苏启哲，苏启哲和吴晨梦对看一眼，起身往离婚办理窗口走去。他俩分别坐在办事人员对面的椅子上，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大姐。二人坐下，把所有材料都放到桌子上，推给大姐审核。

    大姐翻了翻说：“材料很全，你们确定要办离婚吗？”

    沉默了半分钟，吴晨梦看苏启哲不说话，就说：“考虑很久了，您看孩子都来了，因为孩子坚持让我们离婚，我们并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他非让我们来。您就给我们办了吧。”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远处座位上默默看着他们的睿睿。

    苏启哲也附和着说：“对对，是我们的错，可能我们的争吵伤害到孩子了，孩子不愿意我们再见面了，您不用再调解了，我们都想好了，就不耽误您时间了，给我们办了吧。”

    大姐抬头看了一眼睿睿，无奈地说：“这个工作我做了很多年，但是孩子一起来办的，我倒是第一次遇到。那好吧。那就把结婚证收回了。”

    然后俩人分别签了字，又签发了离婚证。一边办理，大姐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夫妻一场是缘分，分开了也不是仇人，我看孩子很懂事，但是他未必不受伤，现在孩子都早熟，有时候大人是看不懂的，即使以后不是一家人了，也要合力把孩子养好。”俩人默默地点头。

    办好以后，二人拿着离婚证走到睿睿跟前，苏启哲晃了晃离婚证对睿睿说：“苏公子，看到了吧？老爸可没忽悠你啊。以后虽然我和你妈不再是夫妻了，但是一点也不影响是你爸爸妈妈这个事实。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你。”

    然后他看了一下手表，有点歉疚地说：“爸爸十点半约了客户谈事儿。现在这个也办完了，你也放心了，你让你妈送你去奶奶家吧。爸爸忙完去看你。”

    睿睿面无表情地说：“恭喜你们，老苏和小吴。以后我再也不用看你俩战斗的场面了，太惨烈，太摧残小孩儿了。行吧，你忙吧，我走了。咱们下周见还是下下周见？”

    说完他就拉着吴晨梦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启哲怔怔地望着儿子和吴晨梦远去地身影，心情复杂。他觉得忽然有点看不懂儿子了。

    走到这一步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以为和吴晨梦可以像客人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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