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民眼中仅凭一个惨字是绝对不足以形容的。最起码,要再加上几个表示程度的副词才可以。
红河岸旁,谢大娘用力的拨开人群。
当谢壮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突然出现在她眼中的时候,她心脏一阵绞痛,终于心力交瘁晕了过去。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谢德川,吓得急忙拽起身边的余大夫向妻子走去。然后又与镇长说了几句话,就把谢大娘抱起来带回了家。
人们渐渐散去,谢婉仪看着指挥搬运谢壮的镇长,想问问谢壮的情况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镇长看着一旁欲言又止却又满脸悲伤的谢婉仪顿时就明白了。
“你哥这小子,福大命大,死不了。他就是有些虚弱,休养几天就好了。”
一听这话,谢婉仪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笑着向镇长道谢后,就随着送谢壮的队伍一起回去了。
可一旁的李大嫂心里可就炸开了锅。她儿子李宁至今还没回来呢,如今再看看谢壮,李大嫂就一阵心惊肉跳。
“镇长,我儿子李宁前些日子出去了一趟,至今未归,怕是与谢壮去的同一个地方。”
镇长听罢一阵为难“那你还记得,他是否说明去的地点,或是说明要去做的事情吗?”
“我有问过,但他死活不说。我看他兴致极高又一直保证绝对安全,我就…就答应了。”
“你呀,你呀。”镇长用着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指着李大嫂,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刚走那两天我还有法子,可现在都已经十几天了。没办法,只能等谢壮醒了再问他了。”
“那,那宁儿不会出事吧”
“你”镇长气急“那我能知道吗?……不过恐怕……”
镇长看着暗自神伤的李大嫂终是没有将“凶多吉少”这四个字说出口。
“算了算了,一有情况我立马通知你行了吧。”
李大嫂忙点了点头,一看镇长似乎还有事情要做,便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又说了一句“镇长,丢孩子的可不止我们两家”
“你…”
李大嫂跑的飞快。
镇长无奈道“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诶~”
………
夕阳西下,落日火红的余晖倾撒在柳树群里的满地狼藉上。
纵横交错的血色水沟,杂乱无章的残枝落叶,使前来查看河边是否有谢壮遗留物品的谢婉仪顿时生出了一股惆怅寂寥之感。
她捡起地上被烧了一半的红绸子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身沿着河岸继续向河流的上游走去。
她越往上游去,河岸旁的植被就越茂密,环境也越幽暗,而此时天色渐晚。
这使谢婉仪顿时生出了一股子惧意,她忙环顾了一下四周,准备草草检查一下就回家,可这时一个半躺在河岸旁的身影突兀的从她的视线里闪过。
她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大约三十上下的年纪,身上的衣服被泥水糊的皱成了一团,体型有些许微胖,短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五官和脸型都看不太清楚。
但就情况而言,这个人如果不是昏了,那就该是死了。
谢婉仪也没敢多留转身就往镇长家的方向跑去了。
而躺在岸边的刘财凭着仅余的一丝清明记住了这个夕阳下眼角长着泪痣的姑娘,可谁也没想到这竟会是一段孽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