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野兽生活在两座由铁链相连的悬空孤岛上,它们相互凝望,伺机而动,可在这场无声的硝烟中野兽依旧是野兽,人却再也不是人了。
……
夜晚的山风带着寒气伴着树叶上潋滟的月色,似海潮,充斥着诗意。
月光下,穿着象牙白睡裙的妇人凌乱着头发倚坐在古井旁的青苔上,她双手微扶着井沿目光痴痴的盯着混浊的井水,轻轻的哼着舒缓的童谣,满脸的温柔与慈爱。
井旁的红柳枝在晚风中轻舞,似妇人额前的发丝。她面色惨白,嘴唇因寒冷变得青紫,可妇人却浑然不觉,依旧低低的哼唱。
远处青松下的男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睁大了双眼用手死死的捂住嘴,以防自己出声惊动妇人。
晚风依旧轻轻的吹着,圆月也倾斜至海面。妇人抬起头来,双眸赤红却神色不显。她缓缓起身走向山间的小路,下山了。
......
刘财看着山间的落日,不断的回想着刘哲对他过说的话。突然他灵光一闪,出门去了谢家。
“谢兄弟,这镇里有没有什么特别恐怖的地方,就是那种有诡异传说的,或是真是发生过某些怪事的。反正就是那种让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谢壮扭头看着窗外,突然眼皮一跳,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里最诡异的地方,要说起来的话还得是古井。”
“怎么说?”
“记得在前些年的时候,西猎镇发生过一件大事。西猎镇位于镇西山脚处,镇民代代以打猎为生所以大多是不怕古井传说的。镇中有一户杨姓人家,杨家夫妇二人育有一子取名杨宏顺。你也知道,上山打猎是极其耗费时间的,在杨宏顺五岁那年不知为何,杨家夫妇需要一起上山狩猎。他们把儿子托管给邻居,可邻居没看住人,让那孩子跑到山上去了。”
刘财接话道“孩子掉井里了?”
“嗯”谢壮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于古井的传说几乎每个小镇都不一样,而西猎镇关于古井的传说就是古井聚灵。杨家夫妇二人悲痛欲绝,不肯将孩子的尸身打捞上来,他们坚信孩子的魂灵还生活在古井里。他们每日去古井旁祭拜,与井里发着恶臭的尸体聊天,别提有多慎人了。可古井离小镇们都很远,所以西猎镇镇民和镇长也没再管他们。可不久之后杨夫人就疯了,她经常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哼着童谣在西猎镇里转悠,还连日装神弄鬼吓唬那家没看住杨宏顺的邻居。”
谢壮不再说话,刘财忍不住开口道“后来呢?”
“后来……”谢壮转头看向刘财,目光幽幽的,看的刘财心里一惊。
“后来,镇民们终日受到恐吓,心理承受不住又疯了几个。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在一个黑夜里,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将杨家夫妇逼至古井旁,以西猎镇镇长为首,所有的人一起为杨夫人定了死罪。他们将疯癫的杨夫人捆绑起来准备抛到古井里,而一旁杨夫人的夫君挣脱束缚去救妻子可在混乱中被人推到了井里。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夫君,杨夫人一受刺激竟然恢复了清醒。她下跪请求西猎镇镇长救救自己的夫君,可所有人都怕他们报复,一狠心将杨夫人也抛到了古井里。”
谢壮又顿了顿“从这以后,西猎镇的镇民们似乎都异常惧怕古井,甚至不怕麻烦来古柳镇购买粮食,很少再上山打猎。听他们暗地里说过,每至深夜,西猎镇中仍常有童谣响起,且歌声异常古怪,飘渺似烟,如梦如幻。”
刘财听罢,突然问道“这些都是你听说的?细节怎么这么清楚。”
谢壮忙压低声音“这些事,连我们镇长都不知道。全镇人谋害一家三口,这可是家丑,西猎镇对这个秘密保护的可严了,全镇没一个人敢提。后来那几个疯的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我们镇长还有询问过杨家的事,但都被西猎镇镇长几句话混过去了,毕竟我们镇长公事繁忙也不可能亲自去查,更何况一个疯子的话有谁会听,所以这事就没了下文。”
谢壮又凑近刘财说“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我父亲与镇西老王家的王成是至交好友。我与王伯伯的儿子王渊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们一家就住在西猎镇,而且还是这整件事的亲历者,所以我可以保证消息的准确。”
“嗯,明白了。又是一桩可怜事。”
“对啊,王渊曾经跟我说过。那杨家夫妇之所以一起上山,是杨宏顺的了某种怪病他们急需用钱治病。虽然他们离山近,草药众多,可会治病的医者不多。按照你们那里的话,就是垄断。遇到医德好一点还行,可都说自己医德好,这病能治。杨家夫妇又如何辨别呢?,只能不断的花钱,一家一家的试。”
谢壮叹了一口气“诶~这人啊,有生老病死,可唯独这“病”字要生不得生,要死不得死,最是磨人。”
听着谢壮的感慨,刘财似有所悟。
“都是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