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导此事的绥国余党头目毕连硕德及其党羽却了无音讯。”
潭州城虽不大,可城外三山环抱,又有江河相接,再加上封城指令下得过晚,确实再难寻踪。
“不过七皇子并无大碍。”姐姐接话,与我所猜不谋而合。
“七殿下从始至终从未离开过潭州,失踪的消息不过是假意放出迷惑大众的,这期间确实有不少奸细露了马脚。”姐夫娓娓道来,眼中是难掩的精明。
“葛将军五殿下和七殿下这步棋虽险,可好歹夺回了些主动权,不至于被那毕连硕德牵着鼻子走。”
我笑笑,随声附和,“姐夫所说极是。”
那日潭州大火,七皇子应该从始至终就未下船,而他临别写给我的字条,恐怕也是为了制造他已离开潭州的假象,方便引出内鬼。至于他徐允仡所说的让孩子妇孺上船,大概是觉得这些人并无大碍,也好控制,况且当时群情激昂,上船避难的人确实寥寥无几。
我已大概知晓了事件发展,如今该算算自己所受的算计了。不知这计划是什么时候拟定的,若是祉渊在进京前就知晓这出好戏,那我和爹爹恐怕是真真被蒙在鼓里当了回尽职尽责的陪衬,被卖了还要替他人数钱。若是他不知,那这一切恐怕都是葛将军和允仡的主意,我也莫名其妙当了回姜太公的鱼。
横竖都是被人利用了。
罢了罢了,好歹他替我联系了父亲,又接应我先行返回安定,也算是赔礼了。
可从小到大,我还未被人如此算计过,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忿忿。
亏我自九江渡一别后还时常夜半惦记他,倒不如那几个晚上好好睡上一觉,明早神清气爽赶路来的值得。
“柯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姐姐看到我坐着半天不置一词,不禁将手搭在我的肩膀,我这才从这错综复杂的思虑中回神。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世道险恶,人心难测。”
姐姐望着我,笑颜盈盈,“小小年纪体悟的可真多。”
“姐姐,我没开玩笑。”姐姐大概又觉得我在装老成,小时候我严肃起来她就总喜欢调侃打趣,如今倒也不例外。大概我在爹娘姐姐眼里始终是个襁褓里的婴儿。
姐夫见状,立马来打圆场,“文容,妹妹如今都快及笄了,也该懂得些人情世故,不然今后也难安命立世。”
“我倒希望柯儿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懂那么多人情世故只会徒增烦恼。”长姐如母,可我姐姐却比娘亲还要溺爱我。
归京半月后安定夜里初雪,早上推开窗上下皆白,用膳时听姐姐姐夫说五皇子和七皇子明日大抵就回京了。
又是半月之久,总算把这两尊大佛盼来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岁,这五皇子的冠礼还没办,这次回来当务之急想来应该是把大典先办了,不然拖到明年恐又难有时间了。”姐姐说着将我爱吃的青笋夹到碗中,这个季节还能吃到青笋的地方,除了江南老家,独有京城一处了。
姐夫答:“是啊,礼部那边已经在筹备了。”
浑仪监卜吉日,今月只有十五日最为合适,而允仡十四日才归京,于是第二日就在华盖殿行了冠礼。第三日皇帝下诏书昭告天下,允仡被封为疆北燕敕王,爵九等,从正一品,冠字赫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