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都觉一身冷汗,如此看来,绥国细作恐怕已无孔不入,其中难保没有居高位者。”
祉渊又是高深一笑,“你都这么想,皇上又怎会想不到?”
想到了又怎样,揪不出来奸细他照样无可奈何。
“还记得那日除夕皇上说要把你送进国子监吗?”祉渊将茶端到我面前,我连忙施礼接住。
“印象深刻,当时陛下还说要多加些女子进来。”
祉渊将茶杯送到嘴边,只小酌一口就放到一旁,我也同他一样,浅尝辄止,巴巴等着他的下文。
“听说皇上要给每位入国子监念书的小姐公主配个陪读丫鬟,每日辅佐学业,伺候日常起居,最重要的是,要养在各自府中。”
我听罢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其中原理,“殿下是说,这些陪读丫鬟其实是……皇上的眼线?”看似是随意之举,可这其中竟蕴含如此阴谋算计。
祉渊不置可否。
读书只是幌子,派人监视各世家大族动向才是真。按时间算来,他布置这一出应是在重明楼命案发生前,可见皇上想要密切监视朝臣的心思已不是一两日了。想起那日除夕夜宴皇上慈爱的笑容,不觉浑身一凉。
我举起茶盏,脑中思索良久,以致杯盏停在半空,未饮也未放。
“殿下今日邀我恐怕不仅仅是告知我国子监的事吧。”这七皇子看上去文雅清淡与世无争,可行事却与外表大相径庭,如今想来先前潭州之计他应该也有参与,思及此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可表面还要强装淡定,着实辛苦。真不知朝中皇子朝臣们是如何几十年如一日的虚与委蛇还不憋出内伤。
祉渊依旧一副翩翩君子应有的浅笑,双眸深似幽谭,“今日邀姑娘别苑品茗,除了告知国子监眼线一事,确实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我口气淡漠,正襟危坐。
祉渊见我口气生硬,也不敢直接提出请求,“姑娘似乎不太高兴?若是祉渊所求令姑娘不畅,那我还不如不提。”
“殿下若是真在意小女的想法,也不会在潭州借我之名谋划一番。”
他听我说完,眸中似有惊叹神色,大概是没想到我能猜出他们三人的计策。
“魏姑娘冰雪聪明,是祉渊浅薄了。我承认,邀魏姑娘同路前去潭州确是刻意为之,因姑娘能帮我转移敌方注意混淆视听。”
“那字条也是为了让绥国奸细以为我不在船上,有意留下的。”
他这样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心里的愤懑倒也消了大半。
“魏姑娘有所不知,当时我和赫先及葛将军确实有想过把计划告诉你,让你提前有所防备,可又念及你年纪还小,也不知姑娘聪慧至此,便自以为告诉你反倒容易坏事,只要确保姑娘安全便可。”他这解释也确实并无道理,他要是告诉我这些,我爹娘才不会傻呵呵的拿自己孩子冒险。
话既然已经说开,心中怨结已结,我也就不计较了。
“小女了解,也体谅大人苦衷。不知今日何事需拜托小女?”七皇子如此坦诚,又将皇上意欲安插眼线一事告知我,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了祉渊,你来我往不亏不欠才好。
“在下希望姑娘以家书之名给魏刺史传封书信。”他和我爹在江南交往也不算十分密集,不知何事需以家书作掩护商议。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忙我不应该帮。一来若是寻常内容正大光明寄封信就好,何必兜个圈子让我来,多半是怕京中皇上的眼线发现二人有书信往来,怕皇上知道的事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二来我虽知道潭州的前因后果以及他的思量考虑,可爹爹再怎么说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女儿托付给祉渊照顾,最终被利用已是事实,如今这祉渊又想拉爹爹下水,确实不是义举。
我起身对着祉渊颔首施礼,做足了礼节却只回他寥寥数语:“不好意思,这忙我不帮。”随后转身走开,找十安一同打道回府。
身后祉渊注视着我离去的目光似乎跟随了许久。
随他怎么想,反正今日也算看出来了我并非草包,没那么好利用。